屋裏還有一個人,曹夢文從進來就一直沒發現,簾子後麵出現一個黑影,緩緩從後麵走出,原來是一個半大的丫頭。
曹夢文盯著她一直走出去,卻聽到常美人說:“這女娃一直待在這長秀樓裏還沒出去過。”
“那倒是可憐,外麵雖世事險惡,但也是花花世界,精彩的很。”曹夢文說完,這個蘭兒便轉身輕輕合上了門,也就是刹那的功夫,曹夢文看她長的清秀可人。
“我倒是覺得你未必這麼想,外麵有多少無奈,像我這般流落風塵你當我願意,如不是身不由己,恐怕早以為人母了。”常美人說的平淡,卻又神色哀怨。
片刻功夫一連串腳步想起,一個男人在外麵低語問:“常美人怎麼了?聽說裏麵有客人,可是我認識的人?”
常美人道了一聲“進來”,門便被緩緩推開,曹夢文看到這陳二,心裏卻忍不住開心,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異樣。
隻看他實在是奇醜無比,身材五短,手臂拉倒膝蓋,曹夢文猜測怕是因為如此那個青幫是人才讓他做這裏的主事。
“陳二準備香壇,我今天要開門收弟子了。”
陳二沒有絲毫異樣,隻是目光打量了曹夢文,道:“弟子這就去準備。”
陳二出去後蘭兒走到常美人身邊,看了一眼曹夢文,隻聽常美人說:“曹夢文雖還沒有入我香門,卻已是我弟子,有什麼話便直說。”
“剛才我看到陳二和一個男人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說一些什麼話,我去了那個男人便慌張的跑了。”
常美人點點頭,蘭兒便打開窗戶,一個縱身落在街麵上,隨即消失。
曹夢文指著消失的地方問常美人:“師傅她這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倒本事嗎?”
“這是救我的那個人收養的孤兒,從小便經過了嚴格的訓練,飛簷走壁不在話下,自從跟了我,便忠心耿耿的保護,我更是對她如自己的親妹妹一般。”
曹夢文倒是相信常美人的話,這蘭兒看模樣就白白淨淨,便不像是受了委屈的,隻說:“倒是跟了師傅她也是命好。”
常美人笑了一聲,告訴曹夢文說:“這蘭兒倒不是命好,五歲死了爹娘,就被人販子從親戚家買了來,準備養大了送進窯子裏。”
很快,陳二再次敲門,這一次來了不少人,他低語說:“常美人您要的東西都送來了,今兒個您開門收弟子卻是天大的喜事,要是在漕運上少不了人來賀喜,今兒個您老就委屈委屈,隻是不知道該叫……。”
“姓曹,你便叫他曹老爺就是了,平日裏也不需要那些繁文縟節,多了煩人。”常美人不耐煩的說完,坐下,指著進來的小廝說:“快擺好了。”
“明字輩,在咱青幫已經不多了,我隻等您開門收徒,卻沒想到這麼突然,我應當上報給我家老爺子才行。”陳二臉上永遠掛著笑。
“報上去吧!反正我也有資格開門收徒,這明字輩中現如今有幾個?”常美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盯著陳二問:“是不是最數我們這土地沒本事了?”
這陳二雖名義上聽常美人的,但其實是監視常美人的一舉一動,他突然聽要他準備香案,心裏便有了計較,事又突然,已經來不及稟告,隻能先準備了。
現在他不得不提醒常美人,現在她還不是無法無天,上麵還有他的老爺子,一件事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師傅還在。
“自然不是,曹老爺怕是也有自己的生意,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小弟可有什麼能幫上忙的?”這陳二滑的就像是個泥鰍。
常美人咳嗽一聲,暗示了曹夢文,正要開口說,一個小廝說:“常美人都準備好了。”
曹夢文往裏屋看清,那一張紫檀木椅子是留給自己師傅做的,隻見常美人扭著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說:“別的規矩也不要了,陳二你做個見證,隻要曹夢文磕了頭後就是我的弟子,也是青幫明字輩的弟子。”
陳二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他是通字輩的弟子,雖和常美人是一個師傅,名卻記在了另一個大字輩名下。這樣他一個堂堂入了十幾年青幫的人就要給這書生行晚輩禮,心裏不痛快的厲害。
曹夢文跪在常美人麵前,心裏卻疑惑著,這青幫收人就這麼隨便嗎?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許知道,就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一些。
好像是知道曹夢文疑惑,常美人坐在椅子上說:“以往青幫入門都要選擇吉時,但這在風塵之地哪有什麼吉時,也就講究了,在說青幫與我怕隻有一個名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