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文正和上堂主說著話,陳二便不知道從哪裏露了頭,低聲說:“還是盡快把人入土為好,在這裏隻能讓上堂主如此頹廢下去,不好,我看著也心疼。”
上堂主抬起頭,看著陳二,笑道:“倒是隻有陳二想到如此周到,幫裏的很多兄弟說陳二最講究,一直半信半疑,今兒個來了,見了,處了,才明白,果然如此。”
陳二臉上的喜色是他想掩飾也掩飾不住的,曹夢文猜測這人怕是從來沒有被別人如此誇獎過,倒和曹夢文一樣。
“客氣了,上堂主為漕運和青幫的兄弟服務是我在這裏的任務,自然不敢怠慢,將來回去還要替我多說一些好話,尤其是我家老爺子那裏。”
上堂主點點頭,又跪下,麵對著麵前的骨灰盒子,他不由的倆眼流下混濁的淚珠。曹夢文看在眼裏,心裏也有一些不暢快,但此刻更像知道,那吳梅和他說了什麼。
“曹老爺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對我出去和吳梅說話有懷疑?”上堂主好像知道曹夢文的心思,如此問倒是對曹夢文有一些猝不及防。
“怕是也是談判糧食上的生意,隻是我也不擔心,上堂主是個漢子,自然說話算數。”曹夢文說完,看著上堂主,隻等他說什麼。
“好,好,漢子說話就是一個唾沫一個釘,我告訴你曹老爺,我老九說話自然算數,不管他開出什麼條件,我自然說話算數。”
曹夢文心裏著實鬆了一口氣,畢竟他與上堂主的契約就算撕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上堂主果然痛快。”曹夢文對著花娘的骨灰盒,說:“如此漢子,怕是這花娘也溫柔似水。”
曹夢文還要說,李順嘴從外麵走了進來,對曹夢文說:“孟公子來了,看模樣挺著急的。”
“二位我出去一會,怕是有什麼急事。”曹夢文告辭離開,在長秀門外,見孟長風急匆匆的,他便問:“德進怎麼了?那天離開後還未見過你,我也是忙得厲害。”
孟長風拉著曹夢文到另一邊說:“最近我去遊學,最近才回來,這不是趕來見你嗎?邀你去參加遊會。”
曹夢文沒聽過,疑惑的看看孟長風,問:“德進這又是什麼名堂,不好好讀書。”
“讀書雖大,膽與讀書人交往也必不可少,將來中了少不了要互相關照。”
曹夢文卻笑道:“怕是中的沒幾個。”
孟長風嫌棄曹夢文沒有魄力,說:“子阜你怎麼能說如此沒有魄力的話,我看這一次舉人非你莫屬。”
“德進你為何如此確認,這些日子我都沒看書,怕是沒我的份了。”
孟長風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曹夢文,說:“現在的學政大人就在太原,數不清的考子要上前套套關係,你倒好,待在這裏,這成什麼樣子。”
“德進有所不知,最近有一本生意要在這裏談,至於那個學政也不想去見他,見又少不了花銀子,這一次的舉人怕是不好考中。”
“子阜既然如此你為何還不去見見學政大人,我先前聽不少人說學政大人已經聽說了你的名字,現如今上門,不是十拿九穩的事嗎?”
曹夢文明白孟長風的心思,毫無疑問他很迫切的要見到學政,但曹夢文因為遇到這件案子不好在官場出入,便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孟長風緊張的追問:“那該如何是好,那女子要是把你說了出去,怕是到時候與耽誤子阜你的考試。”
“暫時我還在想辦法,隻是擔心時間一長,那蘭兒口一鬆,少不了麻煩。我在外麵還能多多少少的想一想辦法,但我被抓了那可就徹底成了笑話了。”
孟長風臉色一變,問:“能不能把這女子殺掉?殺掉了一切便都不成問題,我不信有人能讓死人開口。”
曹夢文沒想到孟長風竟能提出如此凶殘的辦法,要知道現在這件事已經開始複雜,如果蘭兒死了那事情就更加複雜了,少不了別人以為他這是欲蓋彌彰。
他也不相信這上堂主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曹夢文明白一點,所有人都知道當時他就在現場,但蘭兒不說別人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因為估計到自己在浙江的爹沒說,要是蘭兒開口,就算以後沒事,但拖延個一年半載卻也很平常。
想到此處,曹夢文便告訴孟長風說:“不需要擔心,蘭兒不會說,現如今最大的事情是把真正的殺人者找到。”
孟長風鬆了一口氣,他也看出來了,曹夢文完全不擔心,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多操心,隻說:“學政大人在十裏外的山間發現了一處林子,便讓公子召集來太原趕考的秀才去遊戲,雖明天開始,但大部分今兒個卻已經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