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文等自己麵前這六把一直坐滿了人,巡撫身旁的師爺輕輕在其耳邊說:“坐溫人都來齊了,可以開始了。”
巡撫大人睜開眼,環視四周,說:“以前以為這今年多少可以輕鬆一些,百姓也有的吃,官員可以有一些政績,商人可以賺一些銀子,可偏偏地裏的莊稼長的好好的卻鬧了災荒,這可是我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見過詭異。”
在這地方,商人機會沒有什麼說話的地方,隻能聽巡撫大人講,或者等他問話的時候才說。
曹夢文好奇的打量周圍所有人,大都閉上了眼,至於是不是在聽巡撫說話那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災民還在不斷的往太原走,百姓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不然不會背井離鄉。”巡撫說完,看看屋頂,歎道:“朝廷又要分攤銀子,又要各省份買糧食,山西也沒有銀子。”
曹夢文注意到,,說到糧食和銀子所有人都睜開了眼,坐在曹夢文對麵次一個位置的吳梅看著曹夢文笑眯眯的張了一下口。
他這是說了什麼還是給了曹夢文警告?他想不通,隻聽常家的掌櫃的說:“我們本都是山西人,自然有難必幫,但在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南方的生意不是被搶就是做不下去,前幾年鋪子賺的一些銀子可都花進去了。”
“周掌櫃的,這話怕是不實,整個山西都知常家有銀子,不是在常家太原的別院已經開了粥棚嗎?是大大的善人。”師爺把巡撫不好說的說了。
常家的周掌櫃看著坐在上麵的巡撫,拱手,咳嗽了一聲說:“常東家現在家裏都隻喝粥了,我們這些掌櫃喝粥的時候粥裏也要少放米。”
“常家的都這個樣子別家能好得到哪去?但還是要盡量。”羅家的老太爺說完,看向了曹夢文又說:“我們老了,倒是今年年輕人不少,隻能指望年輕人了。”
巡撫看向曹夢文,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倒是數曹東家年輕了。”
“巡撫大人,小本生意,這段時間剛賣出去幾壇子酒賺了一百兩銀子,要是需要我願意都賑濟百姓。”曹夢文聽了財神的話。
“曹東家怕是沒有說實話,吳家掌櫃吳梅可是知府的一清二楚,這幾天就收了二十多萬的糧食。”
曹夢文事實上沒有收這麼多,銀子隻花了十萬,在各家得到確定的消息後,糧價就漲了起來,曹夢文不願意多買,就收手了。
“隻要五萬石,各家怕是遠高於這些。”曹夢文看著羅老爺,又說:“羅老爺家大業大,怕是也有不少的糧食。”
“糧食?羅家惹了官司,這多少有曹東家的功勞,老夫可是沒有忘記。”
曹夢文正要說話,財神踢了一下他的腿,隨即財神說:“知府大人都說了不計較,羅家怎麼就耿耿於懷?這分明是個誤會,怎麼能把這件事怪在曹東家的頭上。”
“財神什麼時候和曹夢文穿了一條褲子?倒是沒有收到這樣的消息。
“好了,巡撫大人還在,你們這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師爺說完,對巡撫說:“大人剩下的就由我來吧!京城來的大人和學政已經等著了。”
巡撫站起來,說:“朝廷派人來了,老夫要去接聖旨,你們和許師爺商量吧!”
巡撫擺著闊步這就離開了,等他走後,商人都鬆了一口氣,對商人而言,就算再有銀子,在官麵前還是底氣不足。
“各位,還是老規矩,把你們賣個朝廷的糧食登記給我,銀子先付一半,剩下的一年內還清,可以疑議?”
“許師爺我們自然沒有異議。”
“既然如此,那就讓人進來把你們要賣的糧食登記給我。來人,把賬目帶進來。”
這許師爺看模樣三十多歲,卻深受巡撫大人的依重,說是師爺也不準確,應該說是幕僚。
以曹夢文的了解,這些大人,手下的幕僚少則二十多人,多的六七十人也正常。
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他顫巍巍的進來,坐在最後空出來的那把椅子上,問:“從左麵還是右麵先開始?”
“當然是左麵的大戶開始了,也開了好采頭。”許師爺說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說:“還有要賑濟百姓的糧食,或多或少。”
“好了,一個一個的來我這裏說,然後就可以回去做生意了。”老漢說完,在桌子展開賬本,一個人磨了墨,喊:“快來人。”
許師爺走後,曹夢文問財神,說:“我應該如實抱還是要藏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