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服?”曾國藩隻說了一句話後,眼光便盯在了曹夢文身上,不緊不慢的說:“剛才營帳外的兵士雖話中有逗樂,但的確也是,前不久有一個商人運來的火器炸膛,便被我怒斬了,就在這營帳外麵。”
曹夢文探出目光,剛才進來時的確是沒有注意到,一攤被土薄薄的蓋了一層,但下麵的血跡的確一攤。
“曹東家莫荒這人實在是不成體統,這槍十支九支炸膛,曾帥對屬下恨不能同生共死,那般簡直是自尋死路。”張雲在一旁寬慰道:“曹東家不必如此緊張。”
曹夢文不緊張那是吹牛,這當兵的那一個不殺人?站起來,拍著胸脯,說:“大人可盡管試槍,如若像他如此。”指著營帳外麵,“當如此人。”
“看來曹東家對此信誓旦旦,不如這就前去?”營帳外麵走進李鴻章來,他臉上掛著笑。
張雲眯縫著眼睛,不緊不慢的說:“曹舉人才剛來,難道不能喝一杯熱茶?”
曹夢文打量著李鴻章,自己應該沒有得罪他吧!怎麼這口氣有一些不對。
曾國藩眯眼打量了曹夢文,問:“曹舉人你說,是現在要去還是喝了茶再去?”
“遲早一刀,早晚都可以。”曹夢文話落,李鴻章低壓著嗓子說:“看來曹舉人也迫不及待啊!”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便去校場,看看曹舉人帶來的東西如何?”張雲便站了起來,對曹夢文打了個眼色。
曹夢文自然了然,便故意留在眾人後麵,張雲度步過來,低聲問:“怎麼說?”
“我從來沒有驗過槍,但沿路上也用過,沒什麼問題。”
張雲拍了拍曹夢文的肩膀,歎道:“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我會乘機把各種關係說給大人聽的,王爺那裏多少有一些顧忌。”
曹夢文退後了一步,對張雲拱手,說:“到時候這張先生在出事的時候再來救我,到時候定有厚報。”
說話間便到了校場,曹夢文看自己帶來的箱子都搬了過來,便知道這一刀的確是怎麼都躲不開。
李鴻章讓人把箱子一一都打開,曾國藩上前看過後,回頭問:“曹舉人可會開槍?”
曹夢文走到曾國藩麵前,拿起最近的槍炮,笑道:“在下略微還是懂一些,還望大人離開一次。”
“你隻管開槍。”曾國藩一揮手,一隊人便立下十個標靶,曹夢文等他們退開,小心的撫摸著槍身,心裏暗自祈禱“一定不能出事。”
“嘭”的一聲,曹夢文長舒了一口氣,這一槍是過去了。
李鴻章給另一把槍裝好,遞給曹夢文,笑道:“看模樣都是好槍,曹舉人再來試一試。”
曹夢文接過,笑道:“看來李大人實在是不願意放過我呀!不知道看過我這槍炮質量將來能不能合作?”
李順嘴側到曾國藩身後,不說話,卻見曹夢文熟練的“嘭”一槍。
張雲在一旁接過曹夢文手裏的槍,在曾國藩耳邊低語:“曾帥,曹舉人與京城裏的一位王爺有幹係,不能……”
曹夢文一連開了十槍,曾國藩便從曹夢文手裏接了過來,笑道:“都是好東西,都是好東西。張雲這銀子結清了嗎?”
“結了,另外的五十萬兩銀子也是在曹舉人這裏買了槍炮,不日便能運往安徽。”
曾國藩點點頭,搖指了遠處的安慶,說:“下一次便直接到安慶吧!”
曹夢文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幸好這槍都沒有毛病,看來這王爺的貨源還是比較靠譜的,但他也長了個心,下一次一定會親自驗貨,這可是幹係性命的事。
“張雲既與曹舉人熟悉,那便由你安排著,多住幾天,等我們進入安慶在走。”
說完便帶著人走了,張雲拉住曹夢文停下,說:“曾帥要去前麵曹舉人你也要過去?那可是刀槍不長眼啊!”
曹夢文幸幸的停下,在這軍中,他實在是感覺束手束腳,很難受。
“張先生,如不是您,我怕是這臉上少不了要留一些痕跡。”
張雲長歎:“說來倒是我連累了你,這李鴻章一直與我不和,他手底下有一個商人,也是有槍炮,這一次我給從曾帥嘴裏要了出來,他便更記恨我了。”
“這話怎麼說?沒有張雲先生這筆生意也做不成,這是上海花旗銀行裏的單子,您一定收下,還有大人那一份也代為轉交。”
張雲看了看自己的那一份,心裏頭一驚,便收在了袖子裏,又接過曾國藩的那一份,見了心裏頭更是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