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你們可還有利潤?”張雲對轉交的十萬兩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這是我的利潤,京城裏的那一份是不能少的。”
張雲點點頭,帶著曹夢文去李順嘴他們的營帳,黃大在營帳門口,曹夢文指著張雲笑道:“黃大這是張雲先生,你在斷後,怕是沒有見過幾麵,現在認識認識。”
“張先生,我一直在後麵目睹您的風采,實在是困苦沒有機會見麵。”
曹夢文滿意的點點頭,指著黃大說:“這是六信的掌櫃,將來的生意都是他來做的。”
張雲笑道:“黃掌櫃的如此年輕,將來在曹舉人身邊一定前途無量。”
“借您吉言。”
張雲與曹夢文說:“我也有一些公務要處理,晚上再來與曹舉人說話如何?”
“那我送您。”曹夢文與張雲走了幾步,張雲讓曹夢文停下,笑道:“莫要送了,東西曾帥雖不稀罕但我會給你送出去的。”
曹夢文目送張雲離開,李順嘴過來問:“東家身上怎麼有一股火藥的味道?”
“試了槍,幸好沒有什麼大事,不然我小命不保。”
李順嘴壓低聲音:“東家這怎麼回事?我們來做生意怎麼還有性命攸關的幹係?”
“他們要打安慶,而我們之前有一個商人,他的槍炸膛,便被處理了。”
黃大問:“那東家我們留在這裏豈不是很危險?要不然我們現在就走?”
李順嘴搖了搖頭,跟著曹夢文進了帳篷,這才說:“據我所知,十支三炸便是沒事的,隻是不知道王爺的貨……”
“我剛才從十箱裏挑出了十支各放了一槍,沒有事。不過這件事也提醒我們一件事,黃大一定要驗貨,不然你我人頭不保啊!”
“東家我醒得了,將來一定小心。”
眾人一直坐到了晚上,軍營裏燈火通明,遠處傳來廝殺的聲音,張雲狼狽的帶著人端著飯盒過來,進帳篷便笑:“我沒有來遲吧!”
曹夢文趕忙站起來,看張雲的這一副模樣,便問:“先生這是怎麼了?如此狼狽?”
“說來慚愧,在安慶城外被突然衝出來的長毛殺的丟盔卸甲,實在是丟人。”
張雲坐下,下人一一把盒子裏的吃食擺放後,眾人咽了一口唾沫,他們這一天沒有吃飯,實在是餓壞了。
“過幾天城就差不多要破了,到時候曹舉人便可預備下一批貨,隻是聽到消息上海被團團圍住,英國人進不來,怕是隻能讓這李鴻章的淮軍才能帶你們進去。”
曹夢文知道這消息大概是真的,隻是這李鴻章不待見自己,那又該如何?
張雲知道他的心思,便勸慰道:“如果讓他帶曹舉人你過長毛的包圍圈,那便要等許久,不知道……”
“張雲先生放心,等曾大人讓我們離開,我們便直接坐船回上海,剩下的那五十萬的槍炮一個月內送來。”
張雲聽後便點點頭,這一次他來便要告訴曹夢文要盡快把另外的五十萬兩盡快用來,但上海被圍,進不去出不來,這不過是為難人罷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那家夥出的主意,實在是可惡。如今來告訴曹夢文,實在是為難,既然他已經如此說了,看來不成問題。
“既然如此曹舉人一路上可要小心翼翼,這幾人我要都在前線,曹兄見諒。”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曹夢文站起來,剛要挽留,卻聽張雲說:“實在是無可奈何,今兒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不能多留。”
張雲離開後,李順嘴喝了一口酒,問:“東家這可該如何是好?這出來的時候太平天國還沒有完全封了江麵,現如今該如何?”
“一個月啊!”曹夢文也不由的一歎,“這可是拿命做生意啊!實在是……”
“東家這不讓我們離開,卻又定了一個月,您為什麼不多說幾天?”
李順嘴給眾人都倒滿酒杯,說:“隻能是一個月,不管東家怎麼說都是一個月。”
黃大雖不明白,但也沒有多問,卻聽李順嘴緊接著說:“剛才東家說那個李鴻章針對咱們,那我們豈不是在這軍營裏也不安全?”
正說話軍營裏傳來密集的腳步,曹夢文探頭出帳篷,見校場上到處躺著缺胳膊少腿的士兵,看守他們的士兵見曹夢文臉色難看,便好心提醒說:“曹舉人還是回去吧!外麵比這裏更慘,這都差不多能活,外麵都是不能活的,屍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