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嘴蹲下看著這掌櫃的,隻能說他實在是醜,而且還醜的無與倫比,但他還穿著華袍,便冷聲問:“怕是你與被打跑的長毛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才能抱住家業。”
張雲這才注意到這人,的確與這城內的絕大部分的人不一樣,不止不瘦,胖的還白白淨淨的。
“今兒個要是曹舉人病不好了,你這小命定然不保。快一些囑咐你手底下的人,把藥抓來,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掌櫃的接過遞給一個敦厚麵相的夥計,囑咐道:“從二房裏抓藥,沒有的去買,我的身家性命就都交給你了。”
“舅舅你放心吧!這快去快回。”說完,便收好方子,轉身跑了。
李順嘴一旁猶疑,問:“張雲先生,這小夥計不會跑吧!”
張雲到底還是沒有把握,刀便又架在了這人的脖子上,問:“聽到李掌櫃的話了嗎?半個時辰,如果沒有來,人頭落地。”
“大人,李掌櫃,那是我妹妹的兒子,從小就跟了我,對他視如己出,定不會逃跑。”
李順嘴坐到一旁的石頭上,冷笑一聲:“如果東家好了也罷,如果不好,你全家的死期就都到了。”
話說曹夢文時清醒時糊塗,一旁的女子也一陣臉白一陣紅,生怕自己剛逃脫了生死,便又要挨這一刀了。
“曹老爺你說說你平白無故的病什麼病,不隻是連累我,剛才還說要殺藥鋪子的老板全家,這不是濫殺無辜嗎?”
曹夢文突然瞪大眼睛,這目光讓她嚇的心緊成了一團。
“曹,曹老爺剛才您沒事吧!我隻是胡說,您別放在心上。”
曹夢文張了張嘴,他是想要笑的,可實在是沒有力氣,便背過頭臉緊繃著,省力氣不想說話了。
半個時辰後,李順嘴和黃大一齊上來,一個男人端著要,身後跟了倆個刀兵,曹夢文知道他們的意思,盡力擺了擺手,說:“何必為難他們?”
張雲從後麵上來罵道:“怎麼是為難,你現在要死就是他害的,要是吃了這一副藥曹舉人你不行了,他全家都要死。”
曹夢文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麵前的這人,歎道:“何必做這營生呢?反倒是連累家人。”
“您快喝了吧!這都是好藥,大夫都看過,說這藥喝了就能好。”
女子接過碗,李順嘴把曹夢文扶起來,不由的對著跪在地上的那人罵道:“好端端的一個人被你弄成這樣,要是在山西……”
“李順嘴安靜一些,我要喝藥了。”曹夢文很無奈,沒想到一場風寒就要鬧的他半死不活的。
一晚熱藥喝到涼了才喝完,曹夢文被扶著躺下,眾人便退了下去。
獨留下女子伺候,曹夢文腦子裏清醒了不少,問:“你可有什麼打算?”
女子愣了愣神,隨後就是無奈的一笑,歎道:“等一處青樓開門,然後便進去繼續做生意。”
“人都有自己的運氣,你還是找個人嫁了吧!這做青樓裏的生意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曹老爺您還是不必多管閑事了,你自己的性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保不住,還管我。”
曹夢文點點頭,閉上眼睛,等到再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量,樓下說話的聲音很多,見女子對著窗外發呆,便不忍心打擾,想要自己站起來,身卻虛弱的不行,剛站在地上,一屁股便坐在床上。
女子聽到聲音回過頭,趕忙走過來,扶著曹夢文躺下,說:“你這是幹什麼?你這身體可不是自己的,關乎不少人的性命。”
“好了許多了,李順嘴,李順嘴。”曹夢文喊了倆聲,聲音就再也喊不出來了。
女子衝樓梯下喊:“曹老爺喊李順嘴上來,快一些。”
李順嘴本與眾人說話,聽到樓上喊他,便快步上來,見曹夢文坐著,臉上一喜,問:“您好了?”
“沒有,可這路途卻耽誤不得,問問我們什麼時候能走。”
李順嘴還要勸說,但見曹夢文神色堅定便下去問了,原來今兒個李鴻章來便是送曹夢文離開的,卻沒想到曹夢文病了,便預備著回去稟告。
“這怎麼能行?要是路上再病了可怎麼辦?”黃大聽李順嘴說曹夢文要立馬回去,忍不住問李順嘴:“一切都要小心。”
張雲也點點頭,問:“這著急什麼?我回去稟告,再拖延一個月也是也是可以的。”
李順嘴又上去稟告,曹夢文卻搖了搖頭,便喝水便告訴李順嘴:“上海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還是早回去為好。”
“醒得了,我這就告訴李鴻章,他今兒個是來送東家到碼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