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長手長腳的。模樣俊俏,日後肯定也是個大高個。”
反正就是離開鳳儀宮前,徐丹秀就沒將繈褓放下過,一直抱著小嬌嬌。
因為沒洗澡,等到晚上蕭徴回來後,過來看她時往身邊湊,許晗將他一把推開,
“我身上有味。”
蕭徴才不管這些,一把摟著她的腰,嗅了幾下,笑道,
“有奶腥味,你給嬌嬌喂奶了?”
“當然,聽說母親喂孩子比較好。”許晗理直氣壯的,其實心虛的很。
她是沒聽說過母親自己喂孩子比較好的話,但是,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挖的坑,這個坑總要填吧。
不能讓她一口親娘的乃都不吃啊。
蕭徴隻是‘唔’了一聲,親了親她的臉蛋,然後咬了咬許晗的臉。
許晗,“……”
狗皇帝!
蕭徴回來的比較晚,許晗見狀,將還想繼續咬的男人給推開了,
“你該去就寢了,明早還要早朝呢。”
蕭徴渾身沒骨頭一樣的癱軟在許晗的身上,他後悔了,他不應該做皇帝。
不,他決定了要做個昏君。
不上早朝的那種。
他磨蹭了下,“不想一個人睡。”
這幾天晚上,他都一個人睡在屏風外的榻上,天氣已經暖了起來,可是他還是覺得冷。
雖說在一個房間裏,可身邊沒有人,翻來覆去的,都還是他一個人。
他這幾個晚上都沒睡好。
許晗碰著他的臉瞧了敲,眼底下確實有些青影。
不過,他本來就天生麗質,妖孽一般的臉,即便有青痕,看起來反倒是畫了個妝容般,依然是個精神煥發,冷豔高貴的美男子。
許晗沒洗澡,心情不美麗,腰間有贅肉,更不美麗,自然不想要蕭徴爬她的床。
於是安慰她,
“你要不行,把那屏風給搬開。”
蕭徴蹙著眉看著許晗,這根本就和屏風沒關係呀。
許晗被他看的心驚肉跳,這男人不會想要這個時候鑽她被窩吧,她可還在做月子呢……
蕭徴仿佛知道她想的什麼,頓時黑了臉,
“我可沒那麼禽獸。”
許晗,“你想太多,你不是禽獸。”
兩人又膩膩歪歪的說了會話,說道最後,兩人都忍不住看向對方,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難道說老夫老妻到為這麼點小事都能囉嗦個半天了麼?
最後,蕭徴隻能不甘不願的轉道屏風那邊去睡了,不過長夜漫漫,孤枕難眠,哪怕屏風搬開了,中間隻隔了一點點的距離,就這麼點距離,在蕭徴看來,就是王母娘娘劃下的一道銀河。
他是那個可憐的牛郎!
不過,這個牛郎到了半夜就奮起反抗了,偷偷摸摸的上了銀河那邊的拔步床。
第二日許晗醒來看到邊上的狗皇帝,心塞的想要踹他下去。
後來到底忍住了,這個就是自己看上的蘿卜坑,怎麼也得填啊。
更何況,反正在一個寢宮睡著,一張床,兩張床,有什麼區別?
這分明就是破罐子破摔嘛。
……
徐丹秀從宮裏出來,還在琢磨著要不要搬道宮裏去陪許晗的事情。
隻是還沒琢磨出結果來,就被家門口的那道身影給堵住了。
靠在徐府門上的安向初耳力很好,聽到細微動靜就倏然站直身子,一雙深邃的,透著紫色的眼睛看向從馬車上下來的徐丹秀,些許碎光油然而生。
他大步的朝徐丹秀走去,等走到離她三步之遙時,硬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你回來了。”
這樣普通的話語,好像一個守候之人,等待遠遊歸來的親人,愛人。
徐丹秀一路上被安向初騷擾著,這會也已經麻木,她麵容清淡,看了眼安向初,垂下眼簾,
“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瓜葛了,你以後莫要來這裏。”
本來,她去宮裏陪許晗的心,去和不去,各占一半。
不過在看到安向初後,她決定,要去宮裏陪女兒。
皇帝的後宮,還是鳳儀宮,安向初總不能隨便的亂闖吧!
這樣,總能避免碰到他了。
安向初絲毫不知道徐丹秀的想法,他負著手,悠然地跟在徐丹秀的身後,嘴角噙著笑,目光柔順,聲音溫和,
“阿秀,你的父母已經老去,並且遠在蜀地,你的女兒已經出嫁,你不是總說,人生就是不斷的別離,她們占據不了你的生活,你也占據不了她們的生活。”
“於我來說,這個國,這個家沒什麼值得我奉獻終生的,所以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遊曆這天下,你可以拒絕我的情誼,可我們總還是朋友吧。
就仿佛是兩個朋友作伴,這樣旅途才不會孤單。”
“我不想再嫁人了。”徐丹秀看都沒看安向初,直接進了府門,急急的朝後院而去。
安向初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麵,徐丹秀快,他就快,徐丹秀慢下來,他就慢下來。
“不是為了嫁人。”
他仔仔細細的分析給徐丹秀聽,
“你看啊,你和我,咱們倆,都挺孤單的。”
他頓了頓,看著從後頭看依然身姿纖細的徐丹秀,這是他從徐丹秀出京到回京,這一路,大半年想出來的,能不能成功,隻能這一次了。
“我從小,就不在皇城長大,去了清涼寺,雖說安家的人寵愛我,可總隔著一層,我和他們也沒什麼話說。”
“就連朋友,也是沒幾個,要麼想巴結我,要麼是怕我。”
“他們帶著什麼目的,我都能看得出來,所以我不太願意理會他們。”
他的聲音低落,語速比平時慢,聽起來有一種沉痛之感。
“後來,我長大了,接了安家的生意,能說話的人就更少了,也可以說,幾乎是沒有了。”
“人生將近三十年,我最想要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找到一個什麼話都能說的人。”
“這是我畢生的追求。”
“阿秀,你是不是也是一樣?許均娶了你,騙了你,害了你,你和這京城的婦人都不一樣,你跟她們是不是也說不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