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覺得,咱們倆是一樣的人,咱們能說得來,咱們倆就搭個夥不行嗎?”
徐丹秀悶頭走在前頭,這根本就不是搭夥的事情好吧,她做什麼要搭這個夥?
她有武藝,她有護衛,要去遊曆天下,需要一個人搭夥嗎?
更不要說如果真的搭夥,那就要有個名分,應付世人的俗目,她不想!
安向初見她不說話,繼續百折不撓,“遇到你之前,我就是行屍走肉,是行走在這世間的孤兒。”
“遇到你之後,才覺得這顆心是活的,能夠跳動的。”
“我在出京之前,已經自請出了皇族,隻做安家一個普通的孩子。以後,就是你和我,我們兩個人,你喜歡怎麼樣,咱們就怎麼樣。”
他這會不再走在徐丹秀的後麵看著她的背影,而是大跨步,和徐丹秀並肩走著。
“我知道你喜歡到處走,看山,看水,你從前想做,但沒做的,以後我都陪你去做,上刀山,下火海,過草原,上雪山,隻要你想去,就是做山大王,我也跟著你,怎麼樣?”
徐丹秀惱怒的看了他一眼,不等她開口,安向初就搶先開口,
“不管如何,我是不會離開你的視線的,還有,你不要想著躲到皇後的宮裏我就找不到你,大不了,我偷偷的潛入,反正被禁衛軍抓到什麼的,也和你沒關係。”
徐丹秀隻覺得這簡直就是個無賴!土匪!
她忍了口氣,想了想,“我已經是個老太婆,所以,我不能耽誤你,你看,我早就做了祖母,如今又做外祖母,你還年輕,有大好年華,有大把的大家閨秀,名門之後想要嫁給你。”
安向初輕笑一聲,之後長長歎了口氣,柔聲道,
“就算你是老太婆了,我也願意和你在一起,我們已經錯失了生命的前半部分,為何後半部分還要錯過呢?
如果你真是老太婆,我肯定很難過,很害怕,難過是因為我們不能一起老,害怕是你走了之後,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所以,阿秀,我們不要再耽誤了好不好?”
“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耽擱一天,少一天啊。”
安向初初遇的時候也許不知道她是誰,可動心之後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的,可是他依然心甘情願的淪陷了,並且不願醒來。
所以,他在乎她的年齡嗎?不在乎!
他在乎她嫁過人嗎?壓根就沒往心裏去。
安向初擋在徐丹秀的麵前,低聲下氣的,輕聲細語的,
“試試看,好不好?咱們可以不成婚,我也不要名分,隻要跟著你,讓我能每天都看到你,你和現在一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行嗎?
就是讓我繼續做你的馬夫,你的仆人,也總比把我關在門外的要好啊。”
“咱們試一試好不好?如果你要是覺得好,咱們就一直這麼下去,如果要是不好,你就把我趕走,我保證不糾纏。行嗎?”
“你知道我的,這樣說,就能做到,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可不可以?”
“如果你試一試,覺得可以,往後,咱們兩個,都不孤單了。”
徐丹秀被安向初擋了去路,停在那裏,往後退一步,又退一步,“你不要這樣。”
她的聲音軟了下來,再無剛才那樣的強硬。
安向初紫色的眼眸裏,滿是可憐,他比徐丹秀要高,幹脆,半蹲著身子,手撐在膝蓋上,
“阿秀,你也知道,我快三十了,隻遇到過你這樣一個讓我動心的人,往後餘生,再也不會遇到了,你就算可憐可憐我這個可憐人,點個頭,試一試,行不行?”
徐丹秀根本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無辜可憐的眼眸,一幅被人拋棄的模樣,好像一隻被雨水打濕了的小狗。
她渾身不自在的看著這樣的安向初,她抬起腿想要繞過去,可哪裏繞的過去,走到哪裏,安向初就蹲在哪裏。
她想一腳踹出去,可是安向初不躲不閃,隻要她踢,一定是一踢一個準,想踢哪裏踢哪裏。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媳婦沒有,名分不要,要臉做什麼?”安向初嘟囔。
徐丹秀不知道為何今日安向初怎麼一下轉變了風格,這完全不像他的做派,她不想繼續糾纏下去。
這裏雖然是徐府,府裏的下人也都是篩選再篩選的,可到底如今她是皇後的親娘。
有一個和離的親娘已經夠被人說嘴了,難道還要一個二嫁的,嫁的還是皇帝的堂兄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這不是生生的把把柄往別人的手上遞嗎?
她也不想晗晗被人說三道四的。
就算安向初沒有在京城頻繁出現,就算他和皇家沒了關係,移了玉碟,又能怎麼樣呢?
“你先讓路,我這一路也累了,要不你讓我想想?”徐丹秀含糊地道。
奈何,安向初就是安向初,一個叱吒東元商場的大當家啊,他可以撒嬌,可以裝可憐。
可是他的洞察力還是在的,更何況,這是他給自己最後的機會,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
他怎麼可能輕易的被徐丹秀給打發了?
他兩手一抹臉,“你這是想把我打發走了,對吧,我不走。你還要想什麼?還有什麼好像的?”
“從前沒碰到你,那樣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也就算了,一輩子也就那樣,可現在,我碰到你。”
“我覺得自己能夠活一活了,現在,你要斷了我的活路了。”
“我沒法活了,我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
徐丹秀瞪著他,哦,感情,這還是她的錯了?
安向初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錯話,反而從懷裏摸出一樣東西,塞到徐丹秀的手裏,
“這是我的命,現在就放到你的手裏,你要我活,我就活,你要我死,我就死。”
然後他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安家當家的令牌,我把它交給你,以後,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包括我這個人。
我走了,明天我就把鋪蓋帶過來,還住以前的那個屋,給你做馬夫,給你做腳凳,我不要名分,隻要你偶爾的垂憐就行。”
說完,他腳尖一點,出了廊簷,一躍到老遠,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徐丹秀瞪著手中的那塊玄鐵令牌,想扔不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