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沒有將旃王子叨在嘴裏。”
灰袍人微微一怔,拉著中年武者避開那群甲士,走到素鳴衍藏身的樹下,低聲說道:“雷雲獸突然狂性大發,將旃王子銜走,旃王子多半已沒有了性命。雷雲獸是教宗親自種下禁製,不將雷雲獸捉回帝都,我們就是有百口也難辨清白,滅族之禍不遠。”
“可……”
“旃王子殞命,帝君震怒,你我不是正是替罪羔羊?捉到雷雲獸還可以返回帝都辯解,若是捉不住雷雲獸,你我連家人也顧不上……”
中年武者長歎一聲,情知這也無可奈何的選擇,走回空地,對著那群甲士振矛喝道:“雷雲獸狂性大發,我們要為旃王子複仇。”領著眾人飛速往北麵追去。
待那群人走遠,素鳴衍才下了樹來,心裏驚詫:羽嘉,偏僻之隅,怎會有什麼旃王子來此,卻又偏偏讓荒獸傷了性命?那頭巨獸原來叫雷雲獸,雖然沒有圖鑒可以辯識,但是素鳴衍也知道在創世神話中雷雲獸是邪神突烈的侍獸之一。
那群青甲軍士應是那個倒黴旃王子的護軍。隻是他們都手持長矛,雷雲獸左翼的傷口應是給利刃割開。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不知道摩揭伯岑與巫彌生有沒聽見,素鳴衍正要穿過山林返回那座峰穀,轉身之時,卻見眼前一花,巫彌生赫然站在身前,摩揭伯岑袖手立在一棵參天巨木之下。
摩揭伯岑臉上有疲憊之態,但是一雙眸光灼灼耀人,盯著素鳴衍看了好一陣,側頭對巫彌生說道:“高矮也一樣,或許高了半寸。”
巫彌生從巨大的驚詫裏回過神來,說道:“皮膚稍粗糙了一點,下巴略窄了一些。”
“這些都不打緊,誰會注意一個滿身血痕的人身上的這些細微差別。”
素鳴衍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好像延續在經院的一個話題:他跟某個人長得極像。但是怎麼會滿身血痕呢?
摩揭伯岑盯著素鳴衍,嚴厲的說道:“你可願意把你的命運交到我的手裏?”
從摩揭伯岑暗紅色的雙眸裏,素鳴衍看到徹骨的冰寒,那裏麵沒有一絲人間的情感,冷靜、殘酷、陰鬱、虛無。素鳴衍愣了片刻,又猛的回過神來,不再猶豫的點點頭:“衍謹聽先生吩咐。”
摩揭伯岑伸出手去,抓住小紫狻的頸毛塞入寬大的袖口裏。小紫狻對摩揭伯岑身上透出的強大氣息深懷畏懼,被他抓住甚至不敢掙紮。
巫彌生從懷裏掏出閃著寒光的鋼爪,仿佛森然的獸爪,劃開十字光影朝素鳴衍擊來。素鳴衍心時大驚,還沒來得及避開,前胸已給劃出一道血痕,鋼爪上塗著腐蝕性毒液,破開的傷口鑽心蝕骨的巨痛,冒出腥臭的皮焦味,“滋滋”作響。
素鳴衍持矛橫格,卻聽見摩揭伯岑在耳畔大喝:“記住,你的命運已在我的手中。”
素鳴衍微微一怔,眼前巫彌生又將鋼爪刺來,生生按住舉矛格檔的衝動,閉上眼睛,隻覺巫彌生一把將長矛奪去,手刃擊在他的小臂,隻聽得哢哢哢數聲脆響,右臂就無力的垂下,斷成幾截。斷骨之痛還及不上鋼爪劃破肌膚那種鑽心蝕骨的痛,昏厥之前,隻聽見一片嘈雜的人聲湧來,巫彌生大聲的說道:“我在莫雷峰尋著王子,快請醫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