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鳴衍心如明淨,卻無半點欲念。即使奴婢,有人也有權更被寵愛一點。素鳴衍想起《帝術》裏所寫的這句話來,心想這對統治者而言,真是一條真理,所以素鳴衍縱容采兒某些犯上的行為,臉上仍掛著笑。
采兒將胸口貼著素鳴衍的手心,用彈墜的雙丸輕柔著,不一會就將全身的力氣揉盡,身軟發燙,無力靠著床沿上,壓著素鳴衍的身子,頸上細膩的膚肉燒得粉紅,抬起迷離的目光恰發現素鳴衍那雙沉思明淨的眸子,受驚似的坐直身子,嬌呼一聲:“殿下在戲弄采兒呢,以後再也不理你了。”采兒作勢要打,卻見他愣愣出神,五指攤開,撐在他的胸口,垂落的發絲間還掩映著那抹紅暈。
霜月的月影淡淡的透過半透明的琉璃窗,將窗外披甲侍衛的身影也映在琉璃窗上,聽著室外呼嘯的寒風,心裏微微生著寒意,細細看著采兒精巧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麵容純淨,浮在幽昧的光裏,纖明澄澈,垂下一綰紅褐細軟的發絲,領口露出一小截白膩的頸脖,傳出幽幽香草的氣味。
羽嘉郡事務院選派的四名侍女都是容貌秀美的少女,但是采兒身上更有一種嬌柔、讓人憐愛的氣息。此時的素鳴衍也不能盡知女人之妙,但是想到即使手足痊愈,也要適應這種驕奢的生活,與其要對付太多的侍女,不如將寵愛都集中到一人的身上,也能稍解目前的尷尬。采兒仗著素鳴衍的寵愛,地位截然高過其他侍女,照顧起素鳴衍也更盡力了。
這幾日來,日夜不離,便是休息也不到外屋的床榻,有時蜷在素鳴衍的身邊沉沉睡去。
摩揭伯岑想用驕奢淫逸的生活換取自己完全的順從,素鳴衍不知道身邊究竟有哪些人不是摩揭伯岑所派,但是又想到此地的侍衛與侍女都是羽嘉郡事務院選派,摩揭伯岑要是不想落下痕跡,就不會做太多的手腳,最能讓他依賴的應該是巫彌生。但是素鳴衍不以為自己微不足道的權謀能與摩揭伯岑較量,對采兒縱容與寵愛的同時,也懷著深深的戒心。
素鳴衍目光落在左手上,笑道:“看你也勞累一天,我這左手反正沒有知覺,正想借你枕著睡上一覺,不想你卻將胸口貼上來?若是喜歡,我再幫你揉揉。”
采兒嬌羞垂頭不語,將素鳴衍手邊的兩卷書收拾放到一旁的書案上。
從摩揭伯岑口裏得知檀那旃人雖年少卻驕奢淫逸,算不得好種,但是房間裏的物什卻無一不是極品,書隻有兩卷,一本《帝術》講述帝王權謀,一本《帝範》描述帝王儀製,都是王族子弟才閱讀的極品。
素鳴衍在經院之時,雖然極喜讀書,但是可讀之書不過十一二卷,倒是素鳴戈憑記憶講述的知識要豐富許多;此時有書可讀,倒也不會想太多,粗讀一遍,隻覺字句深奧,文式與經文大相徑庭,再讀時,偶能悟出某些精妙之處,倒也神采飛揚,自覺所獲甚多。
素鳴衍謹行慎言,在羽嘉官員們眼裏,卻成了六王子殿下心懷怨恨的冷漠,探視越發殷勤,借著《帝術》與《帝範》兩本書卷所述,素鳴衍也越來越應付自如,心裏惶恐也日益減少。
《帝術》裏有觀心一篇,素鳴衍看采兒雙眸嬌柔明澈,不像能藏得住太深的心機,這一想,戒心大消,見她又要伏在床邊睡下,心裏生出許多憐愛,拿那隻惟一沒廢的右手,將被褥揭開,輕聲說道:“睡進來吧。”
采兒哧哧一笑:“殿下又起歪心思了,采兒睡外屋去了。”腳下卻沒動彈,解下衣服,隻剩下貼身的衣物,垂頭幾乎不敢看素鳴衍,滑進被褥,貼著他的身子躺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