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塢擰著山泉,看著桃林中那個歡脫的身影,免不得停下腳步,這丫頭,生生將這一林子桃花都嚇著了,哪有她這般折花的,不過,看著看著,卻挪不開腳了,因為桃花雨中,那個一身霞衣的人,實在笑的太美,讓人忍不住跟著愉悅起來。
好像,這丫頭在外頭的時候,並未聽到過她笑的如此開懷,就因為酒嗎?罷了,那就盡力一試吧,或許是數萬年一個人的寂靜被打破,或許是別的,紫塢自己都不知道,隨著靈夕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兩個完全不懂釀酒的人釀酒,後果可想而知,糟蹋了桃花,浪費了山泉,一片狼藉。
靠著靈夕半知不解的口述,描繪最多的,隻是酒的滋味,過程嗎…全憑想象和理所當然。
最後,一個累的桃花樹上就地呼呼大睡,一個看著滿地狼藉默默思索,最後,還是清醒的那個看不下去,腦中想著她描繪的樣子,描述的味道。
從新收拾桃瓣,打來山泉,架起火,反反複複,一遍一遍的嚐試,最終,靈夕在一股清冽的酒香中悠悠轉醒。
聞著那味道,不顧一切的尋了過去,隻見桃花塢的小院中,簡陋的小木桌上,尋到了她要的東西,衝過去,抱著那小壺,像是尋到世界珍寶。
“紫塢,你釀成了!就是這個酒味,有一點點不一樣,不過,比我嚐過的都香。”打開酒壺,不管三七二十,就往嘴中送,因為喝的太急,酒漬順著嘴角溢出,酒香中,夾著淡淡的桃香,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一口下去,回甘悠長,靈夕閉上眼,一臉饜足,“紫塢,有了這個,就是在此呆上萬萬年,靈夕也覺得不錯,紫塢,你太厲害了,怎麼做到的。”說著,又是一口下去。
紫塢手中拿著一壺酒,從屋內剛好走出來,聽著動靜,看著已經喝的歡快的丫頭,欲言又止,他想說,他手中這壺,才是成品,哪壺…有些瑕疵。
她現在正喝的哪壺,不小心滴了他的汗珠…實在不潔,可是,看人家已經喝了大半,隻好閉嘴,默默看著,隻當沒看到,心中念了個佛決,萬物皆空。
靈夕喝的愜意,看到紫塢,離開奔過去,看到他手中還有一壺,二話不說,將手中已空的酒壺塞到對方手中,強盜一樣的搶了人家手中的滿壺。
仰頭一口,隻是眉頭卻跟著皺了皺,“不對,這個沒有那個好喝。”
紫塢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能說,她剛才喝的酒並不是他要給他喝的嗎?是失敗品。
“你確定剛才你喝的那個好喝一些?”
點頭,很確定,“看看裏麵還有沒有,你嚐嚐。”靈夕二話不說,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沒錯,拿起他手中酒壺,朝著他的嘴巴湊過去,“應該還有一點,你張嘴,嚐嚐。”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張開嘴,卻有一絲酒汁留入口中,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酒壺,她剛才好像用過…她是就著酒壺喝的,紫塢瞬間滿臉通紅,酒水順著喉嚨滑入喉間,那沁人心脾的酒香,還是別的,他已分辨不出來,可是,味道確實很好很好。
“怎麼樣?好喝的說不出話了吧,你在嚐嚐這個,是不是差了許多。”靈夕再接再厲,將手中酒壺再次湊到對方嘴邊。
好似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如何,如何?紫塢,我說的沒錯吧,你這第一壺和第二壺,怎麼會不一樣,不是一鍋的嗎?”瞪著雙眼,等著答案,不過,已經解饞了的靈夕,因為酒的緣故,雙頰透紅,身上也帶了淡淡的酒香,說話更是帶了幾分酒意。
紫塢望著她手中酒壺,愣在當場,不一樣嗎?一樣吧,原來,酒的味道,竟是這樣的,怪不得這丫頭惦記成這樣,的確是很甘甜,隻是…
“你確定要第一壺的味道?”再次確認,掩去麵上紅霞,不自覺退後一步,拉開些距離,突然感覺,身體有些燥熱,估計是因為這丫頭身上的酒氣吧,或者是這丫頭現在的眼神,總之,紫塢頭一回,覺得心跳如雷,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對,第一壺,紫塢,這酒就叫桃花醉吧,真好喝,就要第一壺的味道。”說完,拿著酒壺,晃悠悠的轉身就走,無比的滿足,到了院中,就著躺椅躺下,滿足的打了個酒嗝,微紅的臉還掛著笑,眯著眼看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