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翌日,天剛蒙蒙亮。楊雲蹤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踩踏聲。起初以為是紀年起來了,可很快他就發覺了不對勁,那聲音雖說輕微但顯得有些雜亂,仔細一聽就知道不是一個人。
楊雲蹤猛然驚醒,坐起身來就要叫紀年,卻是被眼前的情景驚的一時間忘記了動作。
昨夜匆匆生起的火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滅了,隻還飄著幾許淡淡的煙霧,讓的楊雲蹤看的有些朦朦朧朧。
透過煙霧繚繞,隻見紀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就站在不遠處背對著自己。而他的對麵卻是站立著十餘人,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穿著十分簡樸,一身打扮像足了常年進山打獵的山裏人。
似是沒想到兩人的警覺性居然這麼好,對麵一位看似領頭的中年男子憨厚的對著兩人笑道:“兩位小兄弟,我們是附近村莊的村民,進山靠打獵為生。這一趟出來本是打算打些獵物,卻不想昨夜天公不作美,既沒能打著獵物,還在這裏迷失了方向。這一夜過去,大家都是困餓交加,不知道兩位小兄弟有沒有食物贈予我們一些。”
紀年稚嫩的小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但見這中年漢子一臉希冀的望著自己,不由得眉頭一皺,道:“沒有!”
中年男子顯然沒料到紀年會拒絕的這麼幹脆,愣了一下。可似乎有些不甘心,道:“小兄弟,這……”
可他話還沒完全說出口便被紀年粗暴的打斷了:“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們去別處吧!”
說完便是轉過身來,見楊雲蹤不知何時已經起來,道:“我們走吧。”
可話音剛落,卻見楊雲蹤看向自己的眼神驟變,心神一驚之下耳後已是風聲乍起。來不及細想,本能的一個翻身堪堪躲過這顯然蓄謀已久的一擊便抽身直退,一直退到和楊雲蹤並肩才是站定,回過頭來時玄陰劍已是握在了手中,稚氣未脫的臉上布滿了攝人的寒霜。
“你們向來都是這樣打獵的?”
紀年的反應速度之快,莫說那男子,便是楊雲蹤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短短數日時間,紀年的成長速度已然是遠遠的超過了自己。
那中年男子見紀年居然躲過了自己的偷襲,手中長刀懸在半空,有些驚愕的看著兩人。此時被紀年質問,緩緩收回手,原本麵上那一臉憨厚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我就道兩個普通少年怎麼可能出現在這深山之中,原來竟是兩位高手。”他這話說得不鹹不淡,可心底卻是驚愕的不行,看二人如此年紀就有如此身手,必定不是什麼普通人物。說不定是某個大勢力培養的傑出子弟,自己這一刀下去,算是把人給得罪了。
可看了看周遭情景,男子心中大定。得罪了又如何,野外探險本就危險重重,莫說大勢力的弟子,便是那些疑為天人的修行者們在各地探險中不也是說掛就掛?再天才,那也要能夠走得出去才行。
而且,數日前那一場異變,這方圓千裏都已是化作了是非之地,莫說普通人,便是修者也來了不少。這兩個少年怕也是聽到了聖器的傳言想要來碰碰機緣的,隻可惜運氣實在是不好,剛剛走到這裏就遇到了自己。
想到這兒,男子笑著問道:“在下方元,兩位莫非也是聽說了聖器的傳言,想要來‘見識見識’的?”
看著男子麵上不斷變換的表情,此時聽到這話,楊雲蹤和紀年麵麵相覷,可二人皆是道心通明之人,聽到方元這話便已是明白了過來。這家夥怕是把自己二人當做了某些喜歡到處冒險的二世祖了。
看看周圍的十餘人,兩人原本沉靜的心中不由有些沉重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對方人多,而是看著這種態勢,想必這兩天下來,這大山深處已是來了不少人,別的州到是不敢說,這離州境內的大小勢力怕都已經將觸手伸了進來。形勢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居然已經嚴峻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大象無形,大音希聲。黎明之前最黑暗,暴風雨前最寧靜。先前二人還沒有這點意識,此時回過神來才終於是有了一種風雨欲來的緊迫感,若是讓人知道他們要找的東西其實是一個大活人,也不知道都會是什麼表情,而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要找的東西就在自己二人身上,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兒,二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那可是與至少一個州的大小勢力為敵啊,莫說自己二人,便是師門長輩估計也沒有那種魄力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