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紅粉聲聲歎 049 朕有女兒(1 / 3)

懌心半睜開眼睛,卻不回身,隻拂去朱翊鈞的手,“我尋我的周公,你尋你的拂雲,你我互不相幹,何故來攪擾我?”

“這話便是在賭氣了,你腹中孩子可不是朕的麼?還說與朕互不相幹?”

懌心惱恨道:“別理我!”

見懌心這般任性,朱翊鈞的語意便有些冷了,“既如此,那朕就依你的,即刻回乾清宮去了。”

懌心不為所動,卻分明聽到了他離開的腳步聲,良久,身邊也再無動靜。

懌心心裏比起原先愈加生氣,卻又不肯去相信他真的走了,便轉身坐起來環顧整個殿宇。

沒有人!他真的走了!

懌心連鞋也顧不得穿,赤著腳便走到了門口,看著空洞的宮門,心裏竟是莫名委屈起來。

走吧走吧,帝王之家最是薄幸,她早在參選淑女之前便已領教,如今約莫是自在日子過昏了頭,還指望在朱翊鈞身上尋到個與眾不同來。

“赤著腳在看什麼?”

朱翊鈞的聲音自懌心身後傳來,懌心頓覺難堪,轉過身便重新朝著床榻走去,朱翊鈞卻從身後將她環住,“你這倔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改不了!”

“那朕隻好縱著你一輩子了。”朱翊鈞在懌心耳畔解釋,“朕不想母後牽連到你,所以朕才提前開口,納了許拂雲為貴人。”

懌心眉眼一低,看向床邊一雙繡鞋,低低應聲,“臣妾知道。”

其實她都知道,她知道朱翊鈞有自己的考量,她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在他麵前使性子。

懌心在朱翊鈞懷中轉過身來,理一理他身前衣裳,“鈞郎去吧,別耽誤了時辰。”

“朕便知你是故意在與朕賭氣。”朱翊鈞輕輕撫上懌心的臉,“你這一聲鈞郎,叫朕如何還能再離開?”

他便留在翊坤宮,陪著懌心用過晚膳,入夜後,又一直陪在懌心身邊看著她睡去。

天色越來越晚,陳矩在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進了殿中,小聲提醒:“陛下,方才常雲從乾清宮過來,說是許貴人已經送到好一陣了,您......您今兒個還去麼?”

朱翊鈞從懌心身邊起身,替她掖好錦被,“自然是要去的,否則太後對德妃又要有微詞。”

他站起來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小聲吩咐,“告訴白苓,別與德妃說朕現在走了,明日隻說朕是早起去上朝了。”

“奴婢省得,陛下放心。”

乾清宮的龍榻之上,許貴人正抱膝坐著,靜候著朱翊鈞的到來。

數日之前,她還是許家的閨閣小女兒,卻因為表姐周曼吟的一封家書而進了紫禁城,坐到了大明天子的龍榻之上。

其實在周曼吟麵前,她總是不被人看到的,便是當初馮保擇選義女之時,也是當即便定下了周端嬪,根本連注意也沒有注意到她身旁的許拂雲。

她很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走進一個人的眼睛中間,而不是隻草草存在於旁人的餘光之中。

外頭有參拜萬歲的聲音,許貴人的一顆心忽然提了起來,下意識便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隨著朱翊鈞從外頭走進來,一重重帳幔便放了下來,他劍眉星目,風神朗朗,恍若踏月而來的神祗,許貴人一時貪看,竟呆呆望住了他。

朱翊鈞坐在榻上,對上許貴人的視線,“白日裏不是見過了,還這麼看著朕。”

許貴人往裏挪了一挪,“陛下是從德妃娘娘那兒來?”

朱翊鈞以為眼前的人是對懌心起了嫉妒之心,眉頭不禁蹙了幾分,“你是怨朕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