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紅粉聲聲歎 100 不肯低頭(1 / 2)

言罷,王皇後的目光重重從懌心身上刮過,這才擺駕回了坤寧宮。

李敬嬪將自己的一應東西物件都搬進了鹹福宮,這才合上了鹹福宮的大門,將劉昭妃這個原主人徹底掃地出門。

王皇後的話說得沒錯,她是後宮之主,後宮的大小事宜她都有權做主。

她要劉昭妃搬去永和宮,劉昭妃便隻能咽下這口恥辱。

劉昭妃就這樣站在鹹福門口,挪不動步子似的,隻緊緊咬著唇落下淚來。

懌心暗自歎口氣,吩咐了人將劉昭妃的東西搬去永和宮,這才行至劉昭妃身邊安慰她:“昭妃姐姐,我陪你去永和宮。”

劉昭妃步履沉重,低著頭往東六宮走,“我隻想安安靜靜在鹹福宮做我的昭妃而已,為什麼連這樣安靜的日子也不肯給我?”

“躲不過的,昭妃姐姐。”懌心素來敬重劉昭妃,即便如今她的名位早已在劉昭妃之上,卻也依舊保持著昔日對她的稱呼,“在這裏,即便你想要避開事端,事端也會找上你。”

劉昭妃拭了拭眼淚,苦澀笑道:“從前皇後就與楊宜妃交好,如今也是一樣。”

“楊宜妃?”懌心惑然,“昭妃姐姐何出此言?”

劉昭妃回身看向鹹福宮,眼裏有戀戀不舍之意,“今天我一見到敬嬪,就覺得十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直到皇後過來,我們三個站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想起,容貌雖是不同,可李敬嬪的衣著妝容,到身上的脂粉香氣,都與曾經的楊宜妃如出一轍。”

懌心的腳步忽然停住了,腦中像是有什麼東西瞬間坍塌。

她的麵色一陣煞白過一陣,伸手扶住了宮牆,才不致跌倒。

劉昭妃錯愕,伸手去扶懌心,“皇貴妃,你怎麼了?”

懌心有些木然,眼前暖熱的春光照過來,叫她難掩的暈眩,她搖搖頭,“我沒事……”

劉昭妃見懌心麵色不好,也就不叫她相送,隻吩咐白苓感覺扶了懌心回翊坤宮去安歇。

回到翊坤宮殿中,白苓急忙奉上一盞茶來,憂心忡忡道:“娘娘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懌心莫名有些疲累,“平娘不見了,你發現沒有?”

白苓恍然大悟,“果真是呢,平娘素日裏都是與皇後娘娘形影不離的,現在想想,好像確有些時日不曾看到她了。”

白苓伸手掩住了唇,“皇後娘娘素來對宮人下手厲害,難道這次……輪到了平娘了?”

懌心頹然閉上雙眸,隻有氣無力地抬了抬手讓白苓出去,“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罷。”

懌心心思繁雜,一時間憋悶得緊,隻坐在臨窗南炕之上一句話也不說。

李德嬪便是在此時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言語間難掩怒意:“懌心,你知不知道皇上冊了李如沁為敬嬪?方才這李敬嬪還聲勢浩大地將劉昭妃趕走,自己住進了劉昭妃的鹹福宮。”

懌心像是沒聽見一般,兩眼空洞地朝前望著,直愣愣地尋不到焦點。

李德嬪覺得有些怪異,也不再憤然李敬嬪之事,隻在懌心麵前緩緩低下身子,輕聲問:“懌心,你怎麼了?”

懌心的雙眸緩緩在李德嬪麵上聚焦,臉色卻愈加難看起來,“皇後都知道了。”

李德嬪莫名其妙,“皇後知道什麼了?”

“你知道那天平娘翻在你衣服上的是什麼藥麼?”懌心愴然,“是避子藥,是皇上讓平娘假借坐胎藥之名暗中給皇後吃的避子藥。”

“這……”李德嬪瞪大了眼睛,“為什麼?皇上為什麼這麼做?”

懌心頹然闔目,“為了不讓皇後生下嫡子,為了立常洵為太子。”

突然而來的信息叫李德嬪一時之間難以消化,她站起身來在翊坤宮正殿之中來回踱步。

一連走了好幾圈,這才終於站定,她鎮定下來,道:“別的先不管,既然是皇上暗中綢繆之事,必然是天衣無縫知之甚少,皇後是如何得知真相的?你又如何確定皇後知道了?”

“常洵回來的那一天,李如沁也來了,她看到了你的那件衣裳。”懌心蛾眉深鎖,“她一定探查到了其中的原委去告訴了皇後,所以皇後才會願意幫她成為如今的李敬嬪。”

“我是越發糊塗了。”李德嬪一頭霧水,“即便李如沁探得此事告密皇後,皇後又為何要助她成為皇上的妃子?難不成是她拿事實真相去威脅皇後麼?”

懌心緩緩搖頭,眸中陰翳之色更甚,“我不能篤定她與皇後說了什麼,我隻知道,皇後如今怕是恨我入骨了。否則,她也不會幫助李如沁舉手投足之間盡數模仿楊宜妃,借此得到皇上殊寵,一朝封嬪。”

李德嬪自然知道這楊宜妃是什麼人物,在她們尚未踏進紫禁城之前,這位楊宜妃的寵遇也是相當隆重的,若非她天命不佑難產而亡,怕是如今後宮的情形就是另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