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詩和李先生都是出雲上境的高手,實力相當,所以一時半會誰也奈何不了誰。
李如詩看似輕鬆,一彈一扣,一撥一拉都顯得很優雅。
可她手裏那把琴,是天下第一名琴號鍾,就算她是出雲上境,彈奏起來,也極其勉強,消耗甚大。
李先生心髒隨著那些悠揚的琴聲,不斷的震蕩,嘴角全是鮮血,但他依然強硬的不發一聲,苦苦的支撐堅持,甚至腳步更靠近李如詩的身體了一些,他知道,他擊敗李如詩的唯一方式,就是進到她身前三尺之內,一劍刺穿她。
修行者之間的戰鬥,每一次揮手,每一次抬腳,都是凶險重重。
那些漢軍沉默的看著那一場非人間的戰鬥,即使他們是漢軍最精銳的部隊,依然感覺到了絲絲恐怖的寒意。那位漢軍的指揮使,似乎懂得修行者之間戰鬥的一些玄妙之處,所以他知道,如果自己這些人能從背後攻擊,哪怕是幹擾到那個坐在地上的靚影,這場戰鬥,自己這一方就能獲得勝利。
上麵的貴人們下了死命令,如果今晚這場突殺失敗,那自己這些人也隻好陪葬,斷無存活的機會。
勝利的天平隻在一線之間,可那一線,就是生死之線,那個沉默的像啞巴的少年,就站在那一線之上,所有漢軍的箭雨都無法逾越分毫。
李如詩就那樣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了宋景,而宋景,就那樣拿著一把青鋼劍,沉默的站在她身後。
漢軍指揮使知道,箭雨攻擊已經無法奏效,無法穿越那個少年強大的身軀。他將手抬起來,往前狠狠的一劃。
宋景看著漢軍指揮使的手往前一劃,他眼睛眯了眯,就像一頭獵豹,瞬間衝刺起來,衝向了那些猛撲過來的漢軍。
漢軍是當世最強大的軍隊,百餘人沉默卻又整齊的衝向那個女子,還有她背後的宋景。
衝在最前麵的漢軍舉起了手裏的刀,雙手緊緊的握著,看著同樣衝向自己的那個蒙麵少年,將刀舉到頭頂,借著奔跑的勢頭,往空中使勁的跳了起來,那把漢軍製式標配的樸刀,和主人一起從天而降,那股氣勢,竟似乎照亮了整片天空。
宋景眼睛瞪得大大的,在雨夜裏無比的明亮,一下都沒有眨,手裏的青鋼劍往天上使勁的一撩,一聲悶哼響起,青鋼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準確的刺入了第一名漢軍的胸脯,發出哧的一聲輕響,就像是殺豬刀刺穿豬皮的聲音,一道鮮血混著夜雨淋灑在大街上,瞬間就被衝刷不見。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但時間是不可能停止的,宋景強大的爆發力依然無可阻擋,青鋼劍穿透第一名漢軍的身體,就那樣繼續的刺向了他身後的第二名漢軍,就像是串羊肉串一樣,將第二名漢軍串在劍上,要不是青鋼劍太短,也許還能殺死第三名漢軍。
即便青鋼劍不長,被它刺穿的第二名漢軍後背,依然狠狠的撞在了第三名漢軍的身上,發出轟的一聲悶響,不知道撞斷了幾根肋骨。
這時候,宋景前衝的步伐才算是完全的停止了下來,他一仰麵,似乎是街道太濕滑,他躺著摔倒在地上,卻妙到顛毫的避過了漢軍迎麵砍過來的一刀。
倒下的宋景,人還在空中,右手手腕一抖,青鋼劍紮在那名漢軍的腳尖,縱使漢軍極其強悍忍耐,依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宋景一打滾,青鋼劍一拖一拉,那名漢軍的雙腳已經齊刷刷的被斬斷,往前猛撲的勢頭,看起來就像是突然斷線的風箏,顯得十分淒慘。
時間隻過去了一瞬間,剛一照麵,就已經有七八名漢軍被宋景刺穿了胸膛,砍斷了腳,破開了肚子,捅爆了頭。
李如詩和李先生這兩名強大的修行者正進行著激烈的戰鬥,看起來似乎是勢均力敵。漢軍本以為,這是自己這些普通人最好的機會,所以他們在指揮使一聲令下之後,就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撲向了那個坐在地上,背對著自己的女子。
至於那個蒙著麵的沉默少年,隻要不是修行者,就算是再厲害,又怎麼會放在自己眼裏?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那個少年,竟是如此生猛的角色,不僅沒有後退一步,反而是朝著自己這一百多名漢軍衝了過來,雙方一照麵,竟是人數眾多的漢軍一方被那個少年一人,殺死了七八個人,而自己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能夠前進一步。
其他的漢軍下意識的停下了前衝的步伐,看著那個沉默站在雨中的少年,覺得身體有些寒冷。
漢軍指揮使也是曆經風雨,從戰場上下來的人,看著那個少年一夫當關,他皺了皺眉,“你這少年,現在讓開,我就當今晚沒有看到過你。”他看得出來,那個少年的劍法雖然詭異,但其實都是戰場磨礪出來的血殺之氣,每一劍都是無比的悍勇,每一招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