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故事 愈魂靈草 081 糾結(1 / 2)

說實話,江教授的反應在我的預料之中。事實上他的話不過是確實了我先前的猜測而已:這個帖子,果然是一個詛咒貼。那這樣一來,發帖人十冂羊的居心就非常叵測了。他一邊明確說明不希望讀者去尋找防空洞,一邊卻又故意發出一個詛咒貼,真是說一套做一套,虛偽得叫人惡心。

江教授繞過我,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屏幕上吊出來的帖子。他接下來的話,立刻讓我的惡心變成了戒心:“這個咒文……似乎是專門針對陰陽界中人的,與其說是咒文,不如說是有選擇性的心理暗示。如果是普通人閱讀這篇帖子,並不會受到影響。這個發帖人……恐怕值得我們暗中調查一下。”

“師父你是覺得,他可能和楊深有關係麼?”血影詛咒事件過後,我開始變得有些風聲鶴唳起來。

江教授搖了搖頭,語氣之中有些不確定的意味在:“現在還很難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目標應該是靈異社。為師很確定,靈異社的成員並不隻有四個人。我已經拜托了社團部的學生查一下靈異社的資料,你明天直接去他們辦公室拿就行。”

我點了點頭,心裏既是驚訝又佩服得五體投地:江教授重傷至斯,居然還有餘力來去打點其他的事情,這毅力和精力可真是驚人。

不過說起重傷,其實我身邊需要關心的,並不隻有江教授一個人。

我猶豫了一下,偷眼打量了一番江教授恢複了不少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你是不是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江教授看笨蛋似的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半晌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森森,你以為師父是什麼怪物嗎?為師中的惡咒,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夠削減到不會傷及無辜的程度,至於痊愈……考慮到為師的內傷,恐怕沒有十天半個月好不了。怎麼,森森這是已經生了倦意,懶得照顧為師了麼?”

江教授的問題提得尖銳,臉上的表情卻是如同被拋棄的流浪狗一般的可憐相,由他這溫文儒雅的五官做出來,更是殺傷力驚人,差點將我的原則和意願瞬間融化。

我下意識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銳的痛感將我開始飄忽起來的心思重新凝聚起來。我略略瞪了江教授一眼,然後道:“師父這話說得,我是如此誅心的人麼?我可是真心實意地希望師父能夠快點好起來——”

“我快些好起來,你好去照顧廖長生吧?”

江教授眯了眯眼,極具穿透力的視線頓時刺痛了我的內心。

我的心裏一下子冒起一股火氣,也不避讓江教授明顯帶著壓迫意味的凝視,勇敢地與他四目相對,脖子一強,道:“自然要照顧。名義上來說,我好歹是他的妻子、他是我人魂相連的丈夫。”

江教授冷哼一聲,看我的表情就好像看著台灣言情小說中的傻白甜女主:“我看,你是連心都叫人給忽悠走了吧。梁森森同學,你這是準備同一隻陰物共度餘生了?可要為師給你添一份妝?”

“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我終於忍無可忍,瞪著麵前言行舉止都頗為陌生的江教授,隻覺得一陣陣犯惡心。

說實話,我自己並無法明確地說明對廖長生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但是江教授這話說得廖長生好像無恥之極故意欺騙玩弄人心的浪蕩子、說得我好像是情竇初開浴火燒身被人三兩下就撩走的賤人,換做是誰都受不住。

我頭腦一熱,猛地衝口而出:“還有臉說我,我才要給師父加一份彩禮呢。夢裏和聶桑榆翻雲覆雨吧?你不嫌惡心我還嫌!”

江教授一愣,隨機,露出了一臉和我麵對高數書時極其雷同的一頭霧水的樣子來。他就這麼無辜疑惑且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然後蹦出一句:“聶桑榆又是哪裏冒出來的?”

他的表情實在不像是作假,以至於我忍不住提醒:“廖長生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也是這麼稱呼我的。師父,你那麼了解廖家的事情,確定不知道聶桑榆是誰?”

江教授的臉上愈發露出一種“這孩子是不是傻了”的表情,同情地看著我說道:“森森,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別岔開話題!”我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繼續瞪著他,不問出一個明確的答複絕不罷休。

江教授歎了口氣,那架勢就好像是我在死纏爛打無理取鬧一般。他認真地看著我,說:“我當然知道聶桑榆是誰。她是廖長生的私人醫生麼。不過除此之外,我就不清楚了。廖家流傳下來的資料本來就極少,廖久武的是,也是因為我曾經與他有過交手才了解一二,所以,並不是你所說的對廖家了如指掌。”

江教授態度坦蕩、語氣平和,我不禁相信就算現在我向梁警官借來測謊儀,恐怕也無法在江教授身上找出任何的破綻。

既然一時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隻好暫時放棄,隻是語氣生硬地說:“總之,廖長生幾次三番救我、又因為我而重傷難愈,我於情於理都應該好好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