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當天,我見到了那天嗬斥靳希言的老大夫,名叫查爾斯,德國人會說一口流利的漢語,聽說曾是醫學界精神科的學術也是臨床醫學的泰鬥,在吳梧桐變成癡兒那陣,慕司閑請到了他,後來查爾斯成為慕家的私人醫生。
麵對這個嚴謹的老者,我把我出現昏睡的催眠原因和這種嗜睡昏眩的症狀都告訴他。查爾斯茶色的眼珠靜靜的打量我,記錄下我說的所有事。
後來他擬定了一套心裏診療方案,讓靳希言和我一起參加心理輔導,後來他把靳希言留了下來,我又回到了療養病房。
進入病房,我看到低頭看著報告的英俊成熟的男人,我確是有些詫異。
“慕先生。”曾經我自甘當棋,最後卻落入郝洛天手裏,若不是他操控及時,後果的傷害也許更大。
“看到你醒來,我真心為你高興。”慕司閑轉了轉無名指上的婚戒,抬起那張混血的麵容,迷人的微笑掛在他的嘴角。
一如往昔的高貴,依然保持淡淡的疏離。我不會對他是否熱情或者真來探望介意,這個老謀深算的男人,我倒是想離得遠些。
慕司閑絕非好心來看我,而是有事讓我做。
“謝謝。”我被護工抱到床上,護士為我打上營業液,期間慕司閑沒有說話,知道護士退了出去,他開口。
“這三年,物是人非,守在你身邊的是靳希言。”
我點頭,這點不需要慕司閑標注,那個男人從沒放棄過我,所以我也不會勸他放棄我,另愛他人。
“當時,郝洛天找到我,帶我去了h市安小明的家,下麵的地窖裏囚著安小明和盧伊,還有一個人我不知道是誰,抬出來時應該都是屍體。他拿了我的手機破解了密碼,當時你發了一條短信,說他輸了。癔症一直困擾著我,後來越來越頻繁,也許是再地窖中的壓力和情景刺激,讓我到達了極限,我在他的車上陷入昏迷。醒來...我落到他手裏,從沒想過能活著出來。結局,您贏了,他呢,什麼結局?”
靳希言從沒告訴我後來我發生了什麼,我隻是聽到查爾斯和靳希言爭執時提到,我失血過度...
“在你回到b市那天,靳希言已經拿到了破解他父親優盤的解鎖密碼。”
我看著發紫的手指甲,心裏慢慢落下答案:“那是另一條線索。管道再多也是要直通郝氏,靳廣國的賬本隻能作為一項賄賂證據,拔起一條管道而已,但是他說要拔起天朝的所有網絡,那這一個小小的賬本是微不足道的。包括他挖的b市的蓄水坑,讓古楚把脈絡搭到了軍線,搜尋他們新洗錢證據。但您知道這點力度也不夠,你需要他們內鬥,讓矛盾激化,而我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催化劑。我去蠱惑井敬,白引看在眼裏,就連最後我要和井敬發生關係,被人及時打斷。我想白引都看在眼裏,你非要逼著白引發狠,激化他們兩家的矛盾。
但是,真正在短期內端掉所有人的,不是靳廣國的賬本,也不是白井兩家的矛盾,更不是靳希言b市洗錢坑的新證據。而是...l手中的貪吃蛇密碼。對嗎?”
我的冷靜,出自我再黑暗中的反複思量。
我能一口吐出那麼多,讓慕司閑琥珀色的眼睛裏露出華光,他低沉的笑著笑著,最後嘴角挺苦澀:“小梧桐,如果有安小姐三分之一的冷靜,也許我會好過許多...”
我聽著慕司閑低聲叨念,錯開眼睛。
一隻老狐狸露出軟弱的肚皮?
隻是誘惑敵人他的平易近人不具有傷害性?
我笑了,錯開話題:“l,令沉,是一條早就埋起的線。他是黑客,靳希言提過,在歐洲的寡頭利益組織裏麵,會有一個監控小組,這些人遍布全球,組成一隻黑客隊伍,為利益組織監控全球的洗錢網絡。l是其中一員,他要反水的事不僅陸冰為代表的警方知道,您也知道。隻是您沒出手,沒出頭,一切順水推舟,等著靳希言和陸冰竄在一起。”
這也為什麼我曾經次次問陸冰和靳希言的關係,靳希言不願作答。
門被打開,靳希言輕輕關上門,眼睛看到慕司閑後點了點頭。然後坐在我的身側,他把水杯裏冷著的熱水倒在手背,試著溫度,而後柔聲說道:“老婆。少說話,嗓子都啞了。”
我安靜的喝了水,然後把腦袋靠在靳希言的肩頭。我不知道他聽到多少,有沒有聽到那句我和井敬發生關係那句。
我半垂下眼,心想著以前靳希言那滔天的醋意,若他知道我為了促使井敬和白引的間隙無底線到那種地步,我的心還是挺慌。
靳希言把我的手放在手心,兩手搓著,低聲說:“大夏天,你的手怎麼冷得像冰?”
“還好......”
我和靳希言的互動,讓慕司閑輕咳兩聲。
靳希言也曾是個講究禮儀的人,這會讓他一點兒也不拘謹,抓著我的手放進他的襯衫裏,我的手貼著他緊實的腹部,那火熱的溫度讓我燒紅了臉,我想抽出手,靳希言卻淡笑著摁著我的手心,低頭親著我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