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上大風呼嘯,一艘艘船吃飽了風帆,來回激蕩,秦風立於碼頭之上,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居然豪氣頓生。
這時候,幾個清坪府的大富端著酒杯,居然遠遠追過來道:“秦堂主,怎麼宴會才進行到一半就走了,我等再來敬你幾杯酒!”
這些富商個個都是酒中豪傑,秦風已經記不得自己在席間喝了多少杯,隻知道再喝下去恐怕就要吐了。
他慌忙跳上一艘小船,命怒蛟堂水手趕快將船撐到江中去。
富商追到碼頭,見秦風已經遠遠蕩到了長江中央,有點泄氣的揮了揮手,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此時秦風漂泊在長江翻滾的江麵上,迎麵吹來令人振奮的大風,居然感到十分愜意,忍不住仰天發出一聲長嘯,但嘯聲雖然豪邁,卻很快就被風聲掩蓋住了。
秦風意識到自己內功太差,如果遇上高手恐怕要吃大虧,這一點在他與楚天一廝殺的過程中就已經顯露,雖然自己僥幸殺了楚天一,但人不可能每一次都那麼走運。
“堂主,您要去哪兒?”就在他沉思這件事的時候,撐船的矯健水手忽然開口問道。
秦風微笑道:“隻管往前劃,不用停下。”
怒蛟堂水手升起船帆,讓帆吃飽了風順著江水迅速向前激蕩,兩邊景色飛一樣向後倒退,但遠處一座有著金色屋頂的高塔卻始終映在秦風視線內,秦風忍不住指著那座塔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怒蛟堂健兒笑著回答道:“堂主,那是金光禪寺的金頂佛塔,據說金光禪寺是南少林的一個分支,寺內禿驢個個武功高強,就連飛魚幫也不敢輕易招惹,幸好禿驢們整天隻知道吃齋念佛,倒也不怎麼搭理江湖上的事。”
秦風悚然動容道:“原來是南少林的禪寺,怪不得搞得這麼氣派堂皇。”
少林寺乃是武林白道九大門派之首,素來與清風武當同為泰山北鬥是為正道楷模,就連久在公門裏的秦風都知道,少林武藏極豐,北少林以‘降龍’為名,門下弟子數千,南少林以‘伏虎’為號,同樣擁有上萬門徒,更別說那些不計其數的佛門俗家弟子了。
他心中一動道:“這麼說金光禪寺應該也和少林寺一樣有藏經閣了?”
健兒答道:“江湖傳聞,金頂佛塔裏就藏著一本少林易筋經的手抄本,不過從來沒有人去證實過就對了。”
易筋經乃是少林最上乘的內功心法,與清風武當的‘太玄經’齊名江湖,被稱為武林白道兩大超絕至尊武學,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看到。從怒蛟堂健兒口中聽起來,似乎這隻是一個傳聞,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秦風一直對自己內功方麵的缺陷耿耿於懷,這會兒突然興起一個想法:如能夜闖金頂佛塔,將那本易筋經手抄本搞到手,豈不是正好可以彌補自己內功不足的缺點?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就算金頂佛塔裏真的藏有易筋經手抄本,必定防衛十分森嚴,憑他的武功,這種事恐怕連冒險一試的資格都沒有。
少林畢竟是武林白道最強門派,行事作風雖然不像普通江湖幫派一樣肆無忌憚,但對於偷盜易筋經至寶的賊人,隻怕也不會手軟,隨隨便便闖進去,隻有死路一條,還會牽連龍雲幫一同受害。
秦風想到這裏,隻得深深歎口氣,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這長江上水流激蕩、江麵寬闊,秦風站在小舟上一路順風而下,胸中一股豪氣蕩然而生。
如今他身材高瘦、頜下布滿刺人短茬,和半年前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雖然在龍雲幫中,仍然以‘秦風’為名,但誰也猜不到他就是朝歌城中被通緝的要犯。
小船行駛了二三十裏路,這時候怒蛟堂健兒忽然警告道:“堂主,前麵就是飛魚幫的地盤了,再過去恐怕會有危險。”
清坪府外三十裏,這一段水道都是怒蛟堂的實控地盤,而三十裏過後,形式相對逆轉,怒蛟堂已無力控製水道上的安全。
秦風點了點頭道:“好,那咱們就回去吧。”
劃舟的健兒用長竿在水中一挑,木船竟輕飄飄的在原地打了一個轉,隨後調轉船頭逆風而下,沒有風帆助力,回去的速度顯然慢了很多。
行了大概一兩百米,突然間船體一陣搖擺,隨後一股極淩厲的刀氣竟從秦風背後襲來!秦風猛地的彎下腰,鋒利的刀刃幾乎貼著他的頭頂劈過去,‘噗’的一聲剛好砍在怒蛟堂健兒的胸口上,他慘叫一聲,頓時摔到了水裏。
嘩啦啦,四五個身手矯健的壯漢手持長刀,從長江裏跳到了小船上,本就狹小的空間頓時顯得十分擁擠起來,連木船都下沉了一大截。
秦風目光一凜,眯起眼冷冷道:“你們是什麼人?!”
壯漢語氣冷酷道:“我們是楚天一舊部,今天特地來找你報仇的!”
秦風仰天一笑道:“原來是楚天一舊部,怪不得一出手就是殺招,你們居然對我的行蹤掌握得如此清楚,看來今天不殺我是絕對不肯罷休的了。”秦風根本料不到有人居然會在長江裏埋伏他,出來的時候沒有帶他那根鐵杵,更何況,降魔鐵杵份量雖然重,卻太不方便了。
壯漢瞪著一雙凶暴眼睛,驀地厲喝一聲,舉刀便往秦風頭頂斬落。
秦風退後一步,左手已經握住怒蛟堂健兒腰間別著的鋼刀,猛地一刀抽出來,一招‘興風作浪’後接‘橫行霸道’,刹那間已經斬殺一名飛魚幫好手於刀下,巨浪混著鮮血,很快就染紅了江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