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和記米商孫掌櫃是件大事,秦風素來細心多疑,因此預料到其中或許還有什麼隱情,因此這才想著要帶林可可一起去,隻是此次宴會龍雲幫最重要的幾個人物都在,又是當著寇天應的麵,這麼大張旗鼓的帶著一個陌生女子隨同,恐怕不太合適。
秦風微一思索,當即不動聲色道:“不過可可姑娘,我有一個要求,你最好扮成我的小廝,這樣才能跟隨我一同去臨江府。”
原以為可可會一口回絕,沒想到她居然嫵媚一笑,用她那清脆柔和的聲音說道:“何必這麼麻煩要扮成小廝,既然你我同行,就把我當成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這樣既能省去和別人多費口舌,我也用不著費力去偽裝自己,當然這隻是我們約定的身份,當不得真。”
秦風呆了一呆,突然鼓起勇氣正色道:“要是真正能夠娶到可可姑娘這樣的美人當老婆,我死而無怨!”
輕舟在江上疾行,為其後的怒蛟堂大船開道,寒風掠過江麵迎頭吹來,秦風留下蕭清鎮守清坪水道碼頭,卻讓楊佑陪同他一起前往臨江府。
快要靠近水岸碼頭時,遊龍山莊跟前那麵龍雲幫大旗已是清晰可見,鮮紅旗幟迎風招展獵獵作響,遠遠看去就像一柄染紅了鮮血的巨斧。此刻寇天應已經站在碼頭上負手眺望,他竟親自前來迎接秦風,這種陣仗的確令人猝不及防。
秦風連忙走到船頭,還沒等怒蛟堂大船完全靠岸,已經仔細整理衣裳,縱身一躍跳到寇天應跟前躬身道:“屬下秦風,見過老幫主。”
寇天應臉露愉悅微笑,立刻拉住秦風雙手將他扶起來道:“秦兄弟不要如此客氣,來來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分彼此。”
“屬下不敢。”秦風抬頭看了一眼寇天應身後的寇弦,隻見他神采飛揚意氣風發,臉上掛著淡淡笑容,和幾天前飛揚跋扈的樣子判若兩人。
寇弦意識到秦風目光,微笑著走出來道:“秦大哥,我們又見麵了,這幾日家父一直批評我,認為我那天在聚義廳上得罪了你,小弟這裏給秦大哥賠罪。”說著,他雙拳作揖,臉色誠懇不像作偽。
秦風當著寇天應和眾多幫中大人物的麵哪敢接受他這一拜,連忙扶住他笑道:“大家都是為了幫派出力,少幫主年輕氣盛膽魄過人,這怒蛟堂堂主的位子本來就是您的,若非老幫主厚愛,我也不敢搶了您的風頭。”
寇弦立刻微笑道:“秦大哥言重,要不是你單槍匹馬闖入北寨殺了楚天一,我也沒法活著回來見老父親,為報救命之恩,依我看不如你我結拜為異姓兄弟,日後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共同為龍雲幫出一份力!”
此言一出,在場幾個幫中元老包括李定風在內都是心頭一驚,素來目中無人的少幫主,怎會低聲下氣的央求和秦風結拜為義兄弟?
這中間是否有什麼隱情,亦或是寇弦的確改了性子,變得越來越謙卑仁厚了?
其實秦風也有同樣想法,他心中閃過數個念頭,突如其來的請求令他措手不及,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幸好這時可可從船上款款走下來,一襲綠衫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卻又令人感覺到這個女子空靈得像一片朦朧水霧,看不透她眼中到底潛藏著怎樣迷離目光,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所吸引,連滾滾長江都失去了顏色。
寇弦更是睜大眼睛,呼吸驟然間變得急促起來。
“姑娘……”他剛想展現一下自己一派少幫主的偏偏風采,可可卻已將芊芊素手輕輕搭在秦風肩頭,微微含笑道:“我是秦風未過門的妻子,他武功低微、人微言輕,根本不配跟堂堂少幫主結拜為兄弟,這種事還是不要再提起了。”
秦風眉毛挑動,這可可的確心思聰敏,觀察細致入微,居然僅憑一兩句話就猜透了他的心思,這次要不是有她幫忙,恐怕很難拒絕寇弦的要求。
他立刻大笑道:“夫人說的是,我一個不入流的貨色,怎麼敢和少幫主結拜,少幫主可千萬別再提起這種事了!”
寇弦眼中射出一絲陰毒目光,果然本性暴露無遺,不過很快他便被可可明**人的容顏吸引住,故作瀟灑姿態道:“原來秦兄弟還有這樣一位美嬌娘藏在家中,怎麼以前從未聽你提起過?”
秦風接觸到寇弦淫邪目光,頓時猜透了他內心齷齪想法,忍不住心中罵道:“這狗崽子前一腳還說要跟我結拜為兄弟,一轉眼就色眯眯的盯著義兄妻子意圖不軌,誰和你結拜誰就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他十分鄙夷輕視對方,哈哈哈幹笑兩聲道:“好東西當然要藏著掖著,否則就怕被有心人惦記了,說不定哪天就讓人給偷走了。”
寇弦目光一凜,臉色頓時沉下來,變得像鐵一樣僵硬。一旁寇天應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爍著捉摸不透的目光道:“大丈夫誌在四方,女人錢財隻是身外之物,幫派要發展,靠的還是秦兄弟這樣的少年英雄,來來來,秦兄弟,容老夫為你介紹一下和記米商的孫掌櫃,他才是這次能夠順利攻下清坪水道碼頭,誅殺楚天一的大功臣!”
孫掌櫃今天穿著一件寬大的褐色裘衣,顯得他的身形更加肥胖了。
一番客套,眾人騎上駿馬直奔臨江府醉西樓,兩個最豪華的包間已經騰出來,酒菜都已齊備,就等客人入席。
秦風跟隨寇天應等人慢慢步入酒樓,由於今番是龍雲幫做主人,因此寇天應將整座醉西樓三樓都包了下來,隻留下一、二樓照常做生意。身佩刀劍的龍雲幫好手腰板挺得筆直,在三樓整條走廊上每隔十步便有一人守衛,顯得十分凝重講究。
一行分為兩撥人分別坐下入席,孫掌櫃帶來的護衛與龍雲幫幾個副堂主坐一席,寇天應、寇弦,李定風和秦風可可等在‘天’字第一號廂房,兩間包房隻隔了薄薄一麵屏風。
一入座,寇天應便爽朗大笑道:“孫掌櫃,原本該是我來拜訪你,這次卻讓你先來拜訪我,怎麼讓我過意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