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陰冷著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商敘延的唇微微張開,睫毛顫抖著,眼皮不斷眨巴眨巴著。
向來淡定睿智的他,此刻竟以外地有些不知所措,托著白康哲的雙手微微發顫。
“白,你……你開玩笑的,對嗎?”
望著一直都是堅強如同超人般的商敘延露出慌張害怕的神色,白康哲感到心髒被人用著銳利的尖刀,來回劃破刺穿。
好疼。
好疼。
可他不能毀了商敘延,睿致剛剛上市,還和外商簽了合同,商敘延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一點點不好的緋聞都會讓他從高處落下,摔個四分五裂。
有淚在眼眶打著轉轉,他咬著唇,逼迫自己不許哭。
良久,他才硬下心,冷靜地說:“我沒開玩笑,商敘延,我們分手吧。”
商敘延顯然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伸過手去想要再次抓住白康哲,可這回卻被他躲了過去。
白康哲的決然,讓商敘延意識到,他說的是真的,不是上次的置氣,也不是無理取鬧。
而是,白康哲真的決定要和商敘延分手了。
雙手抓不到想抓的人,僵硬地晾在空中。
易城的春天如同三伏天一樣炙熱灼人,可此刻商敘延卻覺得仿佛墜入了十二月的冰霜。
雙手無力地落在床上,他看著白康哲白皙水嫩的臉,說:“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
理由就是不能毀了你!
可白康哲不能這麼說,如果說了,以商敘延的性格絕對會把自己毀了,然後和他在一起。
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怎麼可以忍受將來全華夏的嘲諷謾罵?
白康哲打定了主意,望著他悲涼的潑墨,認真地說:“我媽給我安排了相親。”
這一回,他的眼神沒有再閃躲,而是直直地盯著商敘延,仿佛能瞧見他潑墨的深淵底下。
“所以,你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上了,對嗎?”
潑墨裏的繁星如數隕落,隻剩下一汪死水,再無光芒。
白康哲咬著牙點點頭:“我不能再傷害我媽了,我會好好相親,然後結婚,生子。”
這樣,商敘延就會對他徹底死心了吧?
明明這樣做,對雙方來說都是最好的決定,可他為什麼覺得心裏這麼苦,苦到舌頭發麻。
猛然想起一句經典又老土的歌詞:我對你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
敘延啊,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不要恨我好嗎?
商敘延同樣直直地盯著他,眼神灼人。
他希望白康哲能夠像說謊時那樣,虛心地躲開,這樣,他就可以重新把白康哲擁入懷裏。
可這回,白康哲沒有。
說明他是認真的。
心疼得無法呼吸,商敘延望著如此狠心的白康哲,惱怒地說:“白康哲,你是和我玩膩了,要和女人過正常生活了對嗎?那我又算什麼?為了和你在一起,我硬生生扛下一切,在你的眼裏是不是顯得很可笑?!”
“我沒有!”
白康哲激動地說。
水眸望著他,盈滿一眼眶的淚險些掉下來。
“我……對不起。”
不想多說,怕自己說漏了嘴。
對不起。
對不起。
商敘延很久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
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商敘延的淚,是無聲的。
顧不得身後的傷,他撲進白康哲的懷裏,緊緊地摟著他的腰。
眼淚自臉頰滑落,浸濕了白康哲的衣服。
他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