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興王也喝了幾口悶酒,醉意上來,話又多了幾分:“其實一開始我還真是隻想玩玩的,覺得她這個女子潑辣,有趣,隻想逗逗她罷了,誰會知道一步步走下去,沒騙到人家,倒把自己給陷進去了……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你,要什麼有什麼,就是娶媳婦也有底氣,而我呢,空有個王爺的頭銜,其餘的都一無是處,就是這親事,也不能自己說了算,娶得高了,怕父皇猜忌,娶得低了,怕父皇覺得沒麵子,我連自己做回主都不能……”
霍靈璧隻起了個頭,其餘時候都是聽興王自言自語,他悄悄看了一下隔間的方向,薛子楨也看向了秦子瑜,隻見她兩眼含淚,不由一笑。
如今秦子瑜知道了興王待她的情義,隻怕讓她回金華她都不肯了。
又過了半刻,見興王喝醉了,薛子楨便拉著秦子瑜回去,隻讓霍靈璧來收拾殘局。
回到房裏,薛子楨笑意盈盈看著秦子瑜:“知道了興王的心意,姐姐可高興了?”
秦子瑜破涕為笑:“多謝妹妹設這個局,不然我還不能知道,他若是願意娶我,就是吃糠咽菜我也願意跟他。”
薛子楨笑道:“他若是讓你吃糠咽菜,那他這個王爺也算是白當了,其實你們倆的親事說難也不難,可說簡單也不簡單,畢竟你是孤女,寄人籬下,興王娶了你,便沒有嶽家的助力,慶王巴不得如此呢,但是你又與我們家有親,一旦你嫁給了興王,落在有心人眼裏隻怕就成了聯姻,把興王歸為了太子一黨,隻怕會受到慶王的排擠。”
秦子瑜搖搖頭,神色鄭重:“這些我都不怕!”
薛子楨看了她好一會才笑了笑:“我以為我是癡情的人了,但和姐姐一比,我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癡情,興王看著不著調,運氣倒是好,能遇到姐姐這樣的人待他!”
再說興王,吃醉了酒就歇在了霍家客房,第二日醒來後,昨天的事忘了大半,但隱約還記得秦子瑜要說親的事,也等不及和霍靈璧告辭,趕忙回府讓人準備了禮物,要去薛家提親,卻被王府的長史勸住:“王爺的婚事隻怕還要皇上做主才成,王爺可要三思啊。”
興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去薛家,畢竟薛家還不認可他呢,即便求到了皇上那裏,他也是一廂情願,這婚事也極難,倒不如先征得了薛家人的同意,然後再一起想法子請求皇上同意,隻怕還穩妥些。
他也不忙準備禮物了,隻身去了薛家,要拜見薛丹臣,之前興王和秦子瑜來往頻繁,雖然自覺偷偷摸摸,卻不知都落在了薛丹臣眼裏,薛丹臣也隻裝作不知道,就是想看看這一雙小兒女到底有沒有緣分,若是有緣,他不介意把秦子瑜當成親閨女一樣風光大嫁,若是無緣,他也不能看著被陸夫人當成親人一般的秦子瑜受到傷害。
如今見興王登門,開口便是求娶秦子瑜,心中便有了計較,也沒答應,也沒一口回絕,隻是問:“皇上可知道這事?”
興王心中“咯噔”一下,陪著笑臉道:“說起來父皇那頭倒是容易,晚輩就是怕薛閣老瞧不上晚輩。”
薛丹臣撫須笑了笑,之前興王見了他雖然客氣,可也是擺著架子自稱本王的,如今就做小伏低成了晚輩了,可見為了能求娶秦子瑜,他的確是放低了身段,誠心誠意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棒打鴛鴦,遂道:“王爺此言差矣,子瑜畢竟是鄉野孤女,皇上即便看重王爺的心意,也不會讓王爺娶一個如此出身的女子為妻的,要說納為妾侍還差不多,更何況還有慶王在一旁虎視眈眈,他若是知道王爺與子瑜之間的事,隻怕又要拿這件事做筏子,弄出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所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興王一聽薛丹臣如此分析,哪裏還有不信服的,趕忙道:“都聽薛閣老的,還望薛閣老別著急把子瑜許人。”
薛丹臣哈哈大笑起來:“雖然她也是我的晚輩,但我卻不是她的正經親人,終身大事自然要聽她的主意,如今她也對你有意,我自然不會從中阻攔,你且放心,等到賜婚的聖旨下來,我必定把她當成親女兒一樣風風光光的出嫁。”
興王一聽這話不由大喜,想了想又補充道:“到時候嫁妝我會提前準備好送過來的,斷不敢叫薛閣老破費的。”
薛丹臣聽他說這麼一句話,才算是真正相信他對待秦子瑜是真心,因此越發滿意,也不和他囉嗦,兀自想法子要促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