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興王和秦子瑜互通心意,自然是無限歡欣,一個悄悄準備著嫁人,一個悄悄預備著娶妻,這就是後話了。
又過了一個月,薛子楨懷胎已滿三月,也算是穩定下來了,霍家這才廣告親戚朋友,而薛子楨也終於得以出門,去趙家探望周小釵及她的兒子趙鐸。
周小釵生產時,薛子楨還在回京城的路上,洗三禮自然是錯過了,本想等滿月,誰知又發現有了身孕,於是連滿月酒也錯過了,本來霍夫人還要她等到百日再過去,但薛子楨怕到時候又有事情阻攔,索性帶著禮物直接登門探望。
周小釵已經出了月子,麵色紅潤,還明顯豐腴了許多,足見養的很好,生下的兒子也是白白胖胖,如今成了趙夫人的心頭肉,掌中寶,一天恨不得看三四次,對待周小釵也和顏悅色了不少。
因屋裏沒有服侍的丫頭,周小釵說話也隨意了許多,朝薛子楨擠眉弄眼的:“以前嫌我過日子鋪張浪費,如今又說我太過省儉了,不僅明麵上給我漲了二十兩銀子的月錢,私下裏還貼補了我們五百兩銀子和一個田莊,說趙九經沒有差事,我的嫁妝也不豐厚,如今又有了孩子,花銷大,唯恐我們入不敷出,這事要是被我那幾個妯娌知道了,肯定氣得半死。”
薛子楨笑道:“百姓愛幺兒,可見這話有道理,這幾個孩子裏,趙夫人還是最疼趙九經的,這也是你的福氣。”
周小釵撇撇嘴:“我自己有嫁妝,不吃他們家,也不喝他們家,她這是貼補她兒子與孫子,與我什麼相幹,我也不領她這個情。”
薛子楨笑道:“你還得了便宜又賣乖了,仔細被人聽到。”
兩個人說了會私房話,薛子楨又把惠嘉公主如何登門大鬧的事說了,又聽周小釵罵了一通,這才說要見見孩子,周小釵便叫了奶娘去把趙鐸抱過來。
趙鐸一出生,護國公就親自給起了名字,這在孫子裏麵也算是極疼愛的了,如今躺在大紅刻絲的繈褓裏,滴溜溜的轉著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別提有多精神了。
薛子楨一見就喜歡上了,又跟奶娘學怎麼抱孩子,抱過來哄逗了半響,把一枚羊脂玉雕成的五子登科的玉佩塞在了繈褓裏,笑道:“權當是我給外甥的見麵禮了。”
周小釵也不客氣,笑道:“我正想叫兒子認了你這個幹親,如今玉佩權當是認幹親的禮了,以後我兒子就喊你一聲幹娘了。”
薛子楨笑道:“好啊,我巴不得呢。”說著把趙鐸抱在懷裏,愛憐的親了親,心裏不由幻想著肚子裏未出生的孩子是什麼樣,會不會也像趙鐸一般又有精神又可愛?
在趙家待了大半日,薛子楨又留了午飯,等到下午才回去,可回去的路上,又忍不住去了綢緞莊,看著那些鮮豔柔軟的料子,想著做成小衣裳穿在孩子身上的樣子,又買了一車的料子。
自打薛子楨有了身孕,霍靈璧外頭的應酬是能推則推,每天早早的回家陪著薛子楨吃晚飯,或是看書或是下棋,或是討論給孩子取名字,今日他回家,正好和薛子楨在大門口遇上,看到那一車的布料也是哭笑不得:“你這是要給誰做衣裳?”
薛子楨笑了笑:“給孩子啊,因為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我就都買了些,那些粉紅石榴紅大紅都適合女孩用,藍色和綠色適合男孩用,鵝黃和紫色則是男孩女孩都能用。”
霍靈璧笑了摸了摸她的頭:“都說懷孕的人會變笨,我看這話還真不假,家裏庫房裏對著那麼多料子,都是貢上的,哪一匹不比這些好?你還在外頭買,可見是昏了頭。”
薛子楨白了他一眼:“又沒做給你穿,你多什麼嘴,這是做給我兒子穿的。”
“胡說!這一胎肯定是個女兒!”
薛子楨話音未落,就聽到身後鎮國公略帶嚴厲的聲音,別人家都是盼孫子,唯有他無比希望這一胎是個孫女,遂一聽誰說世子夫人懷了小少爺的話就要翻臉,時間長了,大家都順著他說是小姐,可對著薛子楨和霍夫人,還是說是小少爺。
薛子楨和霍靈璧知道鎮國公是因為孩子姓薛的事情耿耿於懷,是以都噤聲不說話了,鎮國公掃了一眼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哼了一聲,帶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