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既然讓薛丹臣有所付出,自然也要有所補償,所以又對太子道:“加封鎮國公世子夫人為超一品貞淑夫人!”
鎮國公世子夫人,不就是薛子楨麼,先讓他舍了小女兒,又來補償他的大女兒,這算什麼!
薛丹臣心內暗暗冷笑,卻也不得不再次謝恩。
等到所有的事情說完,順昌帝歇下了,薛丹臣滿麵疲憊的走出了寢殿,一直在外頭等候的鎮國公趕忙迎了上去:“皇上怎麼樣?”
薛丹臣沒說話,輕輕搖了搖頭,鎮國公登時傻眼了,跟在鎮國公身後的許多朝中大臣也都傻眼了,事發突然,都有些手足無措,薛丹臣淡淡道:“皇上正在休息,諸位大臣可以在此等候,說不定皇上就要召見哪位了。”說著要離開,鎮國公看他一臉不痛快,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有心攔住他問問,可當著這麼多人也不好說好,隻好罷了,心裏卻七上八下的忐忑極了。
諸位大臣從中午等到了晚上,順昌帝才見了諸位有爵位的人家,鎮國公這才得以進去,不過也隻是聽順昌帝說一些托孤的話,然後他們發誓一定會對太子忠心耿耿……諸如此類的話罷了。
等到半夜時分,順昌帝寢殿裏的燈忽然滅了,隨即便是哭聲震天。
順昌帝,薨了!
順昌帝算不得一個仁君,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明君,他也曾暴戾嗜殺,也曾耽於享樂,但在他的治理下,這個國家卻是蒸蒸日上,國富民強,朝中也積累了許多的賢臣明相,相比於之前因為騎馬狩獵從馬上摔下來跌死的文帝和因為好色最終死在了女人床上的武帝,順昌帝因為突發急病而亡,從名聲上說實在是好了太多。
但也因為太過突然,導致大家沒有半分準備,都匆匆忙忙的,但也趕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就把一切該布置的給布置好了,原先雄偉華貴的宮城瞬間變成了白色的海洋。
薛子楨也連夜給棠哥兒趕製了一身孝服出來,鎮國公府有爵位,按規矩來說也要守製,所以一切帶喜色的東西都換了下來,霍夫人和薛子楨的衣裳也換成了藍色或者白色,就連霍曉泠的婚事,說不定都要因為國孝而推遲了。
相比這些家中的瑣事,薛子楨更擔心霍靈璧和父親,自打那日有個小太監來找霍靈璧,霍靈璧匆匆出門後就一直沒回來,期間也隻是派了霍鏑來報個平安,說他臨危受命,要巡衛京師,以防不測,薛子楨就立刻想起了齊王謀逆那會兒,心裏擔心極了,等到薛家派人傳話來說,小金蟾被許給了皇太孫,而她卻被加封為超一品的貞淑夫人,心裏就更加的不是滋味了,這對別人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但對於薛家來說,卻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薛子楨得空回了一趟薛家,小金蟾也被換上了一身孝服,如今這小丫頭已經知道美醜了,不肯穿白色的衣裳,為了這個還跟陸如英賭氣使性子,把陸如英氣的不輕,偏偏薛丹臣一直沒回家,家裏也沒人管得住她,幸好薛子楨來了,陸如英趕忙跟她訴苦告狀,讓她教訓小金蟾。
薛子楨卻笑了,抱著小金蟾哄了一回,又許諾讓繡娘在她白色的孝服上用銀線繡上花花草草,這小丫頭才勉強同意,但還是撅著一張嘴,不肯讓陸如英抱,隻賴在了薛子楨懷裏。
對於小金蟾被許給皇太孫的事,陸如英想的倒是開:“有你父親在呢,就是這個小菜碟兒嫁過去了也吃不了虧。”
薛子楨道:“即便她正妃的位置不可撼動,皇太孫是何許人也,將來不敢說三宮六院,身邊的姬妾也是少不了的,難道母親想讓小金蟾與別人共侍一夫嗎?更何況這兩個孩子的脾氣性格是不是相投還不知道,若是能和和睦睦也就罷了,若是脾氣秉性都不對,成了一對怨偶,難道皇太孫還能退讓?到最後還不是小金蟾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