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奪寶奇兵(1 / 3)

10.奪寶奇兵

《1941年》拍完之後,貝勒西和阿克勞依德聯挾主演了約翰·蘭迪斯的寬銀幕影《鬼馬兄弟》。它講的是兩位來自芝加哥的歌星傑克·布魯斯和埃伍德·布魯斯的故事。這兩位身著黑套裝、頭戴黑帽子、鼻子上架著黑眼鏡(隻有襪子是白的)的兄弟歌星曾在《星期六的夜生活》中有極佳表現。在環球公司的支持下,《鬼馬兄弟》起初在比較正常的條件下開始運作,但後來,有關斯皮爾伯格用於《1941年》一片費用的傳聞激起了蘭迪斯與之競爭的奇想。一部關於兩個男人為挽救一個孤老頭的生命集資5000美元的普通故事被演繹成了一部汽車追擊喜劇,大量的撞車場麵使斯皮爾伯格的《橫衝直撞大逃亡》和《這是一個瘋狂世界》都顯遜色了。《鬼馬兄弟》最終以開銷3300萬美元而告終,超過了《1941年》的費用。(對《1941年》的費用眾說不一,在重新編輯、重新配音之前,斯皮爾伯格對外宣稱是2650萬美元,但據推測它的總支出應接近4000萬美元。)蘭迪斯勸說斯皮爾伯格在《鬼馬兄弟》中扮演一個小角色,一個在庫克縣城收取布魯斯兄弟付款的稅務員。

1979年4月14日,弗朗西斯·科波拉在納帕城他自己的莊園裏舉行了一個慶祝他40歲生日和他的左特羅培公司成立10周年的聚會。在樂隊伴奏下,各啦啦隊的隊長們盛讚“弗朗西斯的權威”。科波拉帶領著他的客人們,其中包括羅伯特·德·尼羅、丹尼斯·胡波、威姆·文德爾斯和喬治·盧卡斯高喊:“我們統治好萊塢!我們統治好萊塢!”當斯皮爾伯格向此目標邁出了自己酸澀的第一步時,他僅僅是搬進了盧卡斯電影公司位於環球公司黑塔樓對麵的一座由倉庫改建而成的綠磚樓。

由於這位十分自信的貝勒西在美國影迷心中仍有一定位置,斯皮爾伯格把勞倫斯·卡斯丹寫的一個劇本給了他。卡斯丹是兩位作家的後代,生於邁阿密,畢業於密執根大學,就像斯皮爾伯格與盧卡斯一樣,是電影世界裏的公民。這位多產而敏銳的作家奮鬥了整整7年,才在洛杉礬獲了一個廣告撰稿人獎。這之後,他決定用一個被民意測驗表明很受歡迎的本子進軍電影業。一次午飯時間,他坐在洛杉礬現代藝術博物館前的草坪上寫著本子,突然他看見一個保鏢,於是一個搖滾歌星和一個硬漢保鏢之間的浪漫故事便躍然紙上,他希望它能成為斯蒂夫·邁克奎恩的一部影片。然而邁克奎思和其它66個製片人都拒絕拍它,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搖滾音樂和貝爾埃爾公寓的背景建築耗資太大。卡斯丹立即呈上了另一個對最吝窗的製片人都有吸引力的劇本,這是一部浪漫喜劇,它是卡斯丹在霍華德·哈克斯的強烈影響下寫成的,主要人物是一位憤世嫉俗的芝加哥記者和一位很有魅力的鳥類學家。他們2人是在一架飛往懷俄明的飛機機倉裏相識並墜人愛河的,當時,這位鳥類學家正在觀察一對老鷹。卡斯丹把這部影片叫做《大陸分水嶺》。斯皮爾伯格很喜歡這個劇本,因此1977年底,他把它拿給盧卡斯。盧卡斯立即雇傭了卡斯丹,並從正在患病的莉·布雷克特手裏接過《星球大戰》續集,《帝國反擊戰》的創作。

斯皮爾伯格發現《大陸分水嶺》一片中有他所喜歡的屈塞和賀伯特影片中常有的那種矛盾魅力。如果貝勒西能減減肥、戒掉毒品,他一定能把這部影片中的記者演得非常好。伯尼·布瑞爾斯坦同意斯皮爾伯格的這一看法。有關這部影片利潤的傳言招致了一場喊價大戰。最後環球公司付給了卡斯丹15萬美元,他感到心滿意足。如果它被拍成電影,環球將再付他10萬美元。

斯皮爾伯格在涼水穀與卡斯丹、海爾。巴伍德和馬修·羅賓斯開了個會。1979年,巴伍德、羅賓斯已經成立了製片公司——布羅托,它得名於影片《巡航艦的夏天》。《巡航艦的夏天》是羅賓斯執導、巴伍德製片,兩人共同創作的喜劇,講述了一個名叫馬克·哈米爾的人為了尋找一艘被竊的古老巡航艦走遍整個洛杉礬的故事。但在觀眾眼裏,它不過是對《美國風情畫》的簡單模仿。如果貝勒西同意演的話,納德·泰恩將會以環球公司提供給《我想抓住你的手》和劄梅斯斯、蓋爾創作的第3部成功影片《舊車》的同等條件接受羅賓斯、巴伍德為《大陸分水嶺》的導演與製片。而斯皮爾伯格必須擔任執行製片,如果需要的話,他還必須參與導演。

那天晚上,屋裏的每個人都感到《大陸分水嶺》是巴伍德、羅賓斯最後的機會。而這隊人馬:盧卡斯《美國風情畫》一片的作者威拉德·慧克和格洛麗亞·凱茲以及南加州大學的導演約翰·高蒂似乎將不可避免地成為新好萊塢理所當然的經營者。

貝勒西與妻子萊迪一起來了,他仍是那副醉醺醺的儀態。他說他喜歡《大陸分水嶺》,他很喜歡劇中的主要人物厄尼·舒喬克。因為他在芝加哥居住並和第2城市喜劇劇團一起工作時,曾遇見過一個讓他十分敬仰的記者麥克·羅依科。

那麼下一步的問題是羅賓斯,他還導演過什麼片子?當羅賓斯解釋說隻有《巡航艦的夏天》一片時,屋裏的人都感到掃興。他僅僅導過一部片子而且還遭到了慘敗這個事實使貝勒西異常憤怒,他開始不著邊際地聊起在拍《去南方》時如何被一位毫無經驗的導演傑克·尼克爾森欺負,又如何受到某人庇護的事。

“傑克對我就像對他媽的蠢驢,”他怒吼著說,“我恨他,如果我現在看見他,我準會揍他。”

斯皮爾伯格沉默著。羅賓斯徒然無奈地望著被這位趾高氣揚的刺兒頭演員拉開的這一浪漫的序幕。有哪位女演員願意跟他配戲?有傳言說斯皮爾伯格本能的判斷力都已被《1941年》耗盡,這次他的本能會不會讓他失敗呢?兩個小時後,貝勒西消失在夜幕中。其他人愁眉苦臉地圍坐在一起,斯皮爾伯格向大家道了歉,又給大家打了打氣。無論如何,這部影片是要拍的,如果必要的話就放棄貝勒西。

《第三類接觸》讓斯皮爾伯格醒悟過來,他對自己可以為任何影片籌到錢而感到愉快。然而,可氣的是,當他拿著《大陸分水嶺》的劇本和一些課外教學片走遍各大公司時,他發現成功幾乎成了他的義務。

我說:“我可以用2500萬美元來拍這部影片,這裏麵有3個主要演員,這是個很棒的故事,”而他們說,“我們不想讓你拍這種影片,這種事許多其他導演可以去做……我們想讓你拍的是向世界貿易中心進軍的片子,用上所有的特技、所有的效果、所有舞台上的感覺,錢就在這兒。”說著門開了,幾輛裝著1億美元的手推車被推了進來。

斯皮爾伯格盧卡斯讓卡斯丹寫《奪寶奇兵》。自從他們2人在“沙灘城堡”會晤後,這個故事已有了根本性的變化。他們從許多其他作品中挑出了環球公司1941年拍攝的12集係列片《海軍溫斯洛先生》,看過之後感到索然無味。老演員福特·比伯和雷·泰勒的表演自始至終平平淡談,人物性格十分呆板。在冗長的動作場麵、追車場麵與整個故事情節之間有一個很明顯的反差,這些場麵都是為了活躍氣氛有意采用著名的“西部18格”拍攝法拍攝的,就是運用每秒18格的速度拍攝,用每秒24格的速度放映。人們後來漸漸明白了這點:為什麼係列片中的英雄總要戴著前沿低垂蓋任眼睛的軟氈帽?是因為導演們要掩蓋這種多數動作場麵都是由替身來做的事實。盧卡斯說:“25年之後,這種方法肯定不會再用。”

聽了這話,斯皮爾伯格和卡斯丹暗自高興,他們都不喜歡係列片。當斯皮爾伯格說到電影時,大多指的是像斯潘賽·屈塞、凱斯艾林·賀伯恩的浪漫色彩濃厚的A級影片。這種色彩曾在《奪寶奇兵》中多次出現過。《奪》片中的許多鏡頭都是依據電視係列劇中的鏡頭發展而來的,但更多的鏡頭是從50年代影片中提取出來的。《奪寶奇兵》和後來幾部《瓊斯》係列片能使人一下子想到詹姆斯·邦德的影片。似乎無力實現自己某方麵野心的斯皮爾伯格正想盡辦法從另一方麵努力。其實,動作鏡頭從未在這個係列片中扮演過重要角色,因為製作者們還得通過那些奇怪的、毫無幽默感的嘮嘮叨叨來體現他們故事中的意圖。從哈裏森·福特的縱欲場麵和他遇到某種壓力時表現出的那種嘲諷神態的鏡頭來看,它們明顯出自塞恩·康納利的邦德性格。

盧卡斯和他的第一個合作者菲利普·考夫曼已為該片寫了62個故事情節,每個情節都有一個高潮,由於斯皮爾伯格和盧卡斯都不會寫劇本,卡斯丹又習慣單獨工作,於是他就拿著一台錄音機與他們2人一起呆上兩個星期,討論劇情、設計場麵、爭論出印第安納的人物性格來。盧卡斯把印第安納看成一個有魅力卻不可信的女人氣十足的人,一個凱瑞·格蘭特式的動作英雄。斯皮爾伯格把他想像得更象弗萊德·C·杜伯,他是由哈姆弗雷·鮑格特在影片《馬德嶺的財富》中扮演的一個衣杉檻樓的流浪漢。這種人物個性和故事情節都傾向於冒險片的感覺,然而兩代瓊斯最終都成了40年代邦德的翻版。

卡斯丹從他們幾個人士百頁的對話記錄中整理出了劇本,並使之成為好萊塢又一封鎖最嚴的秘密。鑒於工作人員仍對劇本內容有所了解,也鑒於《大白鯊》和《第三類接觸》拍攝時出現的泄密問題,斯皮爾伯格同意盧卡斯提出的該片必須在英國拍攝的建議。10月,甚至還在《1941年》公演之前,他們的設計師威爾士人諾曼·雷納德斯已經在四處尋找外景地了。他在法國大西洋海岸的拉羅歇爾港灣外側的拉帕裏斯發現了一些潛艇庫,它們是1942年德國海軍為隱蔽德國潛水艇以便迅速出擊盟軍船隊而修建的。混凝士製的掩體比現有最大的攝影棚還大。法國海軍現在已把它做為拉帕裏斯的一個海岸防禦基地了。法國海軍同意把它租給他們,但最後僅僅在這裏拍了這麼一段戲:島上有一個設在洞穴中的納粹軍事基地,印第安納乘著一艘潛艇來到這裏,他發現這裏麵有直升飛機、尖端軍事武器和一些納粹勳章。有架運輸機從愛爾蘭飛到班圖文,反麵人物波羅和幾個納粹軍人帶著寶盒乘機來到一個希臘島上,他們是為最終得到能打開寶盒的啟示錄和一個全套德國潛艇大模型而來,這個大模型是從一家造船廠裏租來的。雷納德斯為了拍攝這一場麵,還在拉羅歇爾飯店定了一個最大的房間,他向盧卡斯強調,拍攝工作一定要在這座城市8月份旅遊旺季到來之前結束。

突尼斯這個位於地中海邊,被夾在阿爾及利亞和利比亞中間的非洲國家,很象盧卡斯一直在修建的《星球大戰》的大本營,這個大本營位於那夫它附近。在那裏,被遺棄的卡車和用聚苯乙烯材料建成的巨大的怪物群中,一個名叫班薩的支架仍在沙漠中腐爛。拍攝現場這些富有戲劇性的殘留物,盡管經曆了各種天災、風沙、雨水一遍遍無情的衝刷,卻仍在向人們證明著,它們曾為盧卡斯壯觀的電影場麵立過汗馬功勞。由於盧卡斯有過長時間在郊區工作的災難般的感受,他勸告斯皮爾伯格一定要在接近夏天時拍攝,而不要像他曾經曆的那樣,而且一定要讓糧食充足。然而,這兩種預防措施最終仍沒能讓攝製工作避免災難。

《1941年》的剪輯和《奪寶奇兵》的籌備工作進行了幾個月後,斯皮爾伯格繼續試著為《大陸分水嶺》選演員。德裏福斯拒絕了這個應由貝勒西來扮演的角色。彼特·弗爾克、達斯汀·霍夫曼、羅伯特·德·尼羅和喬治·塞格也都拒絕了這一角色。塞格將劇本拿給了曾跟他在《加裏弗尼亞的裂縫》中一起扮演角色的明星艾利奧特·戈爾德看了,戈爾德又拿給了他的前妻巴巴拉·斯特雷斯坦,她漫不經心地在腦子裏轉了轉這個故事,心想也許可以讓羅伯特·雷德福德來扮演記者,由自己來扮演那位鳥類學家。

巴伍德、羅賓斯已經厭倦了這個項目,他們放棄了。而斯皮爾伯格卻仍在繼續堅持這個項目。為什麼他非要堅持?也許這個故事本身在向他暗示著什麼。這位鳥類學家是個新時代的老派婦女,個性獨立,對周圍的一切充滿好奇,對工作全心全意,她熱愛工作的程度超過愛任何男人。而這位記者正相反:都市氣十足、不起眼兒、不善交際,雖然有位情人,但雙方達成協議隻有感情需要時,兩人才彼此互訪一下,平時各過各的。這一情節反映出了斯皮爾伯格與艾米之間的關係。也許斯皮爾伯格覺得這個角色由自己來扮演倒挺合適。

《聲音》一片顯然是失敗了,斯皮爾伯格與艾米的關係進一步走向破裂。他在奧斯卡頒獎大會上那種默默的愛的表示曾經如此令她陶醉。“但從那以後他對我沒做任何事”,艾米心情抑鬱地向一位記者抱怨說,“我猜他已經估計到了這種狀態需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她說她正在考慮是否應該“去歐洲工作”,也許與理查德·凱爾和麥克·傑傑一起去演《忍受或者死亡》。這部影片將由邁其蘭蓋羅·安東尼奧尼導演,但後來沒拍成。她有沒有過讓斯皮爾伯格來做她的導演的想法?“我知道他是一位令人難以置信的導演”,她曾愉快地這樣說過,碧綠如波的睜子中放著光芒,“但是他拍的那些影片不是我需要的那種影片。”

《1941年》的首映式於10月在丹佛舉行,約翰·威廉姆斯作的樂曲讓斯皮爾伯格想起他最喜歡的一首樂曲,艾瑪·伯恩斯坦為約翰·斯特格斯1963年的一部戰時軍營冒險片《大逃亡》所作的那首曲子。它還讓斯皮爾伯格想起《星球大戰》進行曲式的主題音樂,它就像為《第三類接觸》預備的那首樂曲一樣高亢有力。“太鬧了”。首映式民意測驗的結果反映出了公眾的不滿。和《大白鯊》一樣,公眾的反應幾乎是異口同聲,但這次收到的卻是異口同聲的反對。10月下旬,在達拉斯的梅達裏昂劇場,這裏曾經是《大白鯊》和《第三類接觸》的幸運之地,卻使第二次《1941年》試映慘遭失敗。斯皮爾伯格意識到噪音極大地影響了人們對影片戰鬥場麵的欣賞。它的視覺效果太鬧、人物太鬧、事件也太鬧,尤其是開頭的45分鍾,竟擠進去了7個情節。正如斯皮爾伯格的《小精靈》的助手和導演喬·丹特所說,這些影片大都因過分依賴於動作和特技而損害了人物表演,“素材元素過於擁擠”。但人們也沉重地看到,這些素材是很難從《1941年》中摘除掉的,它就是這種靠素材堆積的片子,如果把它們從影片中拿走,就仿佛你枕著個空心枕頭。

11月8日,全國範圍內有8處原定上演該片的劇場被取消了上演。斯皮爾伯格把影片中冗長、枯燥乏味的內容剪掉了,又調低了影片的聲音,然而人們仍在抱怨。12月14日,在洛杉礬電影大樓舉行了一次慈善義演,這次的反應比他們所擔心的還要壞。極富影響力的全國影劇院協會主席馬文·戈爾德曼輕蔑地把它說成是“一個過於誇張、誇大的製作,一個一切都過火的東西。它就像你為捉一隻廚房老鼠而花100萬美元製作一個老鼠夾子一樣過分。”

在這個當口,霍梅尼政權在德黑蘭扣留拘禁了美國人質井激起了全國的憤怒與恥辱感。沒人再想看一部嘲諷美國武器的片子。兩家製片公司都指責斯皮爾伯格在製片方麵管理不善,費用支出過大,想以此來逃避責任。這會兒如果《綜藝》的記者問起斯皮爾伯格《1941年》的拍攝教會了他什麼時,他準會回答:“我學會了不再邀請環球公司和哥倫比亞公司的官員和銷售人員參加任何試映式,讓他們呆在家裏觀看《拉維恩和雪利》這種電視節目就行了。我將放映我的新片,創造新的變化。”

盡管斯皮爾伯格聲明再也不去讀有關《1941年》的評論了,可他還是因新聞界把他說成像邁克爾·西米諾那種專門製作高成本失敗影片的人而回敬了新聞界。邁克爾·西米諾曾花了3600萬美元製作了一部西部片《天門》,它幾乎使聯合藝術公司破產。斯皮爾伯格告訴《星期六評論》的記者:

新聞界一向很善於製造他們自己的失敗。雖然沒人喜歡《鬼馬兄弟》,卻沒人願意承認在世界範圍的發行中,它的價值高達6000萬美元。至於《1941年》,我們應賺到6000萬美元,目前我們還差1100萬美元。可環球公司相信,僅從這部影片的電視播放、磁帶、有線電視以及2次發行中他們就能賺回1100萬美元。然而評論家們卻故意把他們的腦袋埋在沙子裏說:“當我發表了我發表過的最壞的評論後,他們怎麼還能賺5000萬至6000萬美元呢?”相信我,好萊塢不會因為幾部微不足道的3000萬美元的片子而受什麼損傷的。

斯皮爾伯格同時也堅定地認為,大導演們已為自己“贏得了花什麼人的錢的權利”,以此他們可以去拍任何受人們歡迎的電影。這後來成了斯皮爾伯格與新聞界交涉的一種基調。根據這種基調,斯皮爾伯格不斷要求給予高成本影片以公正評價。1995年,CNN公司的影片《拉裏·金萬歲》讓觀眾當即產生了一些疑問,斯皮爾伯格說:“這片於花了多少錢,這種問題是錯誤的問題,人們應該問‘這片子值7美元美國電影院的票價嗎?’”。

在意誌消沉時,斯皮爾伯格也為《1941年》生氣,他曾去找幾位當初曾警告他改變一下路子的朋友或同事痛罵了這片子一通兒。但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從不聽他們的。他說,約翰·威廉姆斯“把我從劄梅其斯和蓋爾手裏拿來的那個誇張的劇本,根據我誇張的意圖給編得越發誇張了。”當斯皮爾伯格意識到自己的確該為《1941年》承擔責任時,已經是好幾年以後的事了。

斯皮爾伯格1982年提到這場災難時說,“直到這時,我才想到我本來是可以避免失敗的。但是我不能失去拍攝大場麵影片的機會。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扔進了這口鍋裏,結果它們毀了這鍋湯。《1941年》是我與經濟現實的‘接觸’”。斯皮爾伯格的感情生活也在走下坡路。《綜藝》7日曾有消息說,艾米將於10月12日到l1月24日在洛杉磯阿曼森劇場與理查德·查姆伯萊恩同台演出《哈姆雷特》,她演奧菲麗婭,這之後她將與斯皮爾伯格結婚。同時,她還將在傑瑞·斯凱茲伯格於德克薩斯拍攝的《忍冬玫瑰》擔任一個角色。國家級歌手威利·尼爾森將於該片中扮演他自己。這是一個走向成熟的音樂家與年輕漂亮的吉它手(艾米飾)雙雙墜人愛河後將妻子遺棄的故事。生活與藝術的相似,在電影中已不止一次地被表演過了。艾米開始與這位灰白頭發、腦後留著一個馬尾巴而且很有誘惑力的尼爾森有了風流的傳聞。

斯皮爾伯格想不到德克薩斯正在發生的事,他照例計劃著到夏威夷的一周休假,這次他要同艾米一起去,而且正好趕上《1941年》的發行。他打算休假回來後去參加美國廣播公司的一部電視情景喜劇的導演,他將導演其中《拉維恩和雪莉》一集,這片子的製片是他的朋友潘尼·馬歇爾。由於這個劇目的收視率在下降,製片人決定把拍攝背景從密爾沃基挪到加利弗尼亞以瞄準更大的市場。

由於斯皮爾伯格對《1941年》的抵觸情緒極為強烈,他向艾米建議到日本一下子休上幾個星期的假,並在那兒結婚。他們離開之前,艾米告訴朋友們,“我將於4月份懷孕,我們等不到先建立一個家庭了。”但就在這次旅行的飛機上,他們的關係突然爆炸性地結束了。究竟是因為艾米不忠、因為她反對結婚還是因為他希望有孩子,當時乃至後來都無人知曉。幾年後艾米說,她當時決定等到30歲再安定下來,“我想如果不這樣,我會失去什麼的。”

心情憂鬱的斯皮爾伯格帶著他毀滅了的私生活的秘密隻身一人返回了洛杉礬。記者本·斯坦幸災樂禍地說:“這個好萊塢天才的孩子,人們都鄙夷地把他說成製片廠大食堂裏的揮霍者,一個30歲之前就看見了自己的好日子的人,誰也不相信一部影片需要花他說的那麼多錢。”甚至阿諾德·斯皮爾伯格對此都感到不舒服。他仍在舊金山周圍地區從事電子方麵的工作,並與斯皮爾伯格保持著聯係。他告訴斯皮爾伯格:“我討厭《1941年》。”他這話就像導火索,“別這麼說,爸爸!”斯皮爾伯格煩躁地嚷道。

艾米的離棄對斯皮爾伯格來說是一件極為糟糕的事。它深深地傷害了他,他告訴朋友,這件事是自從他父母離異後最傷害他的事。“生活已經拋棄了我,”他歎息地用《世界公民》中的一句台詞對萊奧·傑諾斯說,“我用了那麼多年來隱藏我的痛苦,恐懼地躲在攝影機後,我整天忙於拍電影,以此來避免一切可以使這痛苦加劇的事情。我把自己扔進電影的天地裏,因此到現在,在我近30年的生活中,我一直是在這種被延續了的青春中渡日。我的痛苦就像16歲時的痛苦。我真奇怪我居然沒再長出些粉刺來。”

他對這次遭遇的反應就像他對其他所有他不喜歡的事一樣,隻當它不存在。《大陸分水嶺》很快被處置掉了。他把他的拍攝權賣給了泰恩,泰恩仍熱衷於用貝勒西去拍這部電影,但不用馬修·羅賓斯作導演。斯皮爾伯格說:“當我們中所有的人都去幹其他事情的時候,在沒人注意此事的時候,(泰恩)立即把邁克爾·阿普太德推上了這部電影……從協議上說,如果我不是導演,我必須是該片的執行製片,因此我的名字始終與這部片子連在一起。”英國導演阿普太德以1150萬美元的製片經費開始了這部影片的拍攝。1980年10月,在斯皮爾伯格對《奪寶奇兵》進行最後整理時,貝勒西開始與布萊爾·布朗聯抉主演《大陸分水嶺》,但作為一個主角,他並沒給人留下什麼印象。

在青春時期,拍電影可以排解斯皮爾伯格的寂寞和絕望,現在它仍如此。他的感情生活是可以被拍片的壓力吞食的,但也必須為此付些代價。後來,斯皮爾伯格盡可能地使自己巨大的感情挫傷逐漸減弱,使之成為生活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後全身心地投入電影的懷抱。

我一直在注意,看看是否有什麼女人讓我感興趣,或者是否自己會被什麼人邀請參加什麼聚會。我沒時間去展示自己的成功或是賺錢的榮耀。

我不停地享受工作的樂趣。當《大白鯊》在影院上演時,我已經投入《第三類接觸》的製作中,在《第三類接觸》上演時,我又投入《1941年》的製作中。《1941年》完成之前,我又已完全投入《奪寶奇兵》的前期製作。

所以我從沒機會坐下來給自己點兒鼓勵或花點兒時間、花點兒錢到歐洲去渡渡假,我已經做完了一些……我已經把我的影片拍得優於某些影片了。我想如果我停下來,我就永遠不會再開始了。我會喪失對自己感興趣的工作的衝擊力。我害怕如果我停下來,我會因為欣賞自己的成功而受到失去自己感興趣的工作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