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斯皮爾伯格的人知道斯皮爾伯格在發表談話時很善於回避。其實他曾有過一些轉瞬即逝的性夥伴。他完全可以,而且也確實曾經為自己的成功而狂喜。在他的朋友中,斯皮爾伯格影片的票房利潤是眾所周知的。約翰·米留斯曾說:“是史蒂文自己跑出去賣報紙的,他總喜歡談利潤。”朱麗婭·菲利普斯記得《第三類接觸》公映後,她開車帶斯皮爾伯格到街上幾家影院門前觀看擁護的人群的情景,他們還把排著長隊等著買入場券的人群拍錄下來。
哥倫比亞公司一直在向新聞界介紹《午夜星空》,並向外界承諾《第三類接觸》的續集將低成本製作。聽到這種消息,斯皮爾伯格感到十分震驚,他開始為續集挑選編劇。卡斯丹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但盧卡斯已經雇他去寫《星球大戰》的續集《帝國反擊戰》了。斯皮爾伯格隻好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約翰·塞勒斯。約翰·塞勒斯又瘦又高,是一位紐約的心理學科畢業生,他擁有在創作低成本影片劇本方麵極富想像力的名聲。斯皮爾伯格很喜歡他寫的《吃人魚》的劇本,這是塞勒斯為2級影片之王羅傑·考曼寫的,劇本中殺人魚無情地破壞了德克薩斯。在喬·丹特的《大白鯊》續集拍完後,環球公司本打算起訴他,但斯皮爾伯格把丹特的影片看作是《大白鯊》最後的偷盜者,他勸說環球公司別去尋此麻煩。同時,斯皮爾伯格也在觀察著丹特,認為自己的事業有了他的幫助定會興旺發達。
至於導演,斯皮爾伯格建議讓一對兒獨立工作的新人來幹,他們中一位是托伯·胡波,他是德克薩斯電影學校的畢業生,後因拍攝了一部關於詹姆斯一世時期郊區內容的恐怖片《德克薩斯大屠殺》而出名,該片彼人們稱作“公民凱恩加人肉影片”。它使托伯·胡波一躍躋身於好萊塢的行列。
另一位是羅恩·克伯,他出生於伯班克,在他轉向從事幻想藝術之前,因拍了幾部反映政府施政原則的卡通片《洛杉礬的新聞自由》而大受歡迎。離開《科幻影片》雜誌和《電影界著名怪物》雜誌後,他到越南參戰去了,回來後他與約翰·米留斯和編劇唐·歐班農這些電影界人士成了朋友。卡伯是一位才華橫溢的視覺論者,他有著一種奇怪的生活方式。他不是右翼政治人物,而米留斯卻同意人們稱他為“爆破手”。不管怎麼說,卡伯的設計技巧是不可否認的。他曾為約翰·卡波恩特的影片《神秘的明星》工作過,也曾在倫敦花了兩年半時間為阿萊克斯·喬德羅維斯基執導的《異物》寫過劇本。他所設計的巧妙而逼真的怪物和宇宙飛船,也曾給盧卡斯留下很深的印象。盧卡斯把其中一部分用在泰圖恩小酒館那組鏡頭中,使它成為《星球大戰》中最受人喜愛的一幕。
像胡波和卡伯這對兒獨立工作的人是很難適應斯皮爾伯格的世界的,如同斯皮爾伯格自己後來認識到的那樣,他自己的個人問題即那些傷心與悲痛給他帶來的巨大影響,已然扭曲了他的判斷力。他在頭腦混亂的狀態下雇用了約翰·蘭迪斯的老朋友瑞克·貝克爾去設計一組外星人,這些玩意兒僅比他當初為卡羅·拉貝爾第的影片設計的那些木偶效果稍好些。
貝克爾1976年為影片《金剛》設計的大猩猩係列已達到很高的藝術水平。迪諾·德·勞倫蒂斯曾接受委托去生產一個30英尺高的機器人,但這機械家夥就是不工作,看上去似乎也太簡陋。貝克爾富於表現力的類人猿完成了影片其餘部分的表演。因為貝克爾要同時為約翰·蘭迪斯的《一個美國狼人在倫敦》工作,於是《午夜星空》的工作人員被安置在他工作的那座樓裏。他根據斯皮爾伯格的描述想像這些外星人猙獰而凶殘的樣子,他想起自己曾看過的山姆·帕金夫的一部名為《稻草狗》的影片,裏麵有許多流血強暴和郊區大屠殺的場麵。他設計的外星人大多是令人恐怖的,他敢肯定,如果在機器上再多花點錢的話,他至少可以保證這些外星人對觀眾的震撼力不亞於大白鯊“布魯斯”。
1980年4月,《綜藝》發表了哥倫比亞公司第2年出品的候選影片介紹。斯皮爾伯格對他們以這種方式公布尚未定名的《午夜星空》節目中的影片十分生氣。他期待著與哥倫比亞公司好好“理論”一下。公司的製片負責人約翰·威其說,“史蒂文不是惟一的候選人。”一篇文章說:“(弗朗克)普賴斯表示根據斯皮爾伯格最近一段時間與哥倫比亞公司和環球公司聯合出品的《1941年》的表現,他不太關心自己與斯皮爾伯格一起工作的安排。普賴斯說:‘坦白講,《1941年》對史蒂文來說是個很好的經驗。’普賴斯還說,‘我想,在他再想拍下一部大場而喜劇片之前還要等上一段時間,但這部影片所引起的公眾對他的懷疑是很難一下子過去的”’。
1980年期間,一位身材纖細、長著一頭可愛的金黃發、32歲、離了婚的編輯凱瑟琳·卡瑞成為斯皮爾伯格固定的伴侶。凱瑟琳·卡瑞也像艾米一樣冷靜,她鼓勵斯皮爾伯格去學習更多的東西充實自己,並花些時間來享受自己的成功。“她教給了我電影以外的生活”,斯皮爾伯格說。由於在斯皮爾伯格的記憶中還留存著與艾米一起生活的痛苦記憶,他與凱瑟琳不生活在一起,隻是到了周末他們才在一起享受家庭生活。凱瑟琳總是給他做比薩餅和冰激淋,他們坐在一起看看電影或與老朋友們聚在一起聊天。朋友們認為在這段日子裏,凱瑟琳對斯皮爾伯格最大的願望,就是他能從少年人格麵具後麵走出來,走向成年。到了這年夏天,盡管斯皮爾伯格與凱瑟琳保持著戀人關係,但他仍不斷地追求女演員,其中有維拉莉·伯蒂納麗,一位褐色皮膚的18歲女明星,她曾演過《某天某時》;還有精力旺盛的巴巴拉·赫雪以及戴伯拉·艾文格爾,她後來與斯皮爾伯格成了老朋友。盡管謠言四起,斯皮爾伯格對此也隻是聳聳肩了之,他把這種關係一律視為“哥哥和妹妹”的交往,“從未有超過拉拉手的表演。”
艾米,還像以往那樣生活多變,她幾乎未從獨立生活中得到任何樂趣。她與斯皮爾伯格分手後的第一部影片是喬爾·歐連斯基的《競賽》,在這部影片中她扮演了一位鋼琴家,並與理查德·德裏福斯配戲,這正好使德裏福斯有機會把長期以來內心的壓抑發泄在她身上。1980年底,她沒再去拍新影片,而是走上了百老彙舞台,在彼特·沙菲爾的《莫紮特》中扮演莫紮特年輕而輕浮的妻子康斯坦澤。在隔壁,皇家莎士比亞公司正在上演大衛·埃德加根據狄更斯的小說《尼古拉斯·尼克來比》改寫的劇目。曾在《紐約》一片中扮演過角色的公司負責人之一埃米麗·理查德那時剛剛從流產的創傷中恢複過來,她回憶當時的情景說。
這兩個劇場在一個樓道裏,因此我時不時能碰上艾米,我們倆是一次在後台休息室遇見並認識的。我們開始聊天,我告訴她我剛剛流產了,說著我哭了起來。艾米也哭了,她說,“再也沒有什麼事能阻礙她去組成一個家庭了”。在那兒,我們倆坐在屋子角落裏,邊喝著飲料邊落淚。
盡管《1941年》沒太成功,可斯皮爾伯格當時仍被人們認為是幾位新好萊塢的導演中最適於戴上影業公司負責人桂冠的人。他對人們把他棒為將接手各類製片公司,其中包括迪斯尼這類製片公司的大能人並不感到奇怪。多年來他一直密切注視著迪斯尼內部所發生的種種矛盾,注視著羅依·迪斯尼這位迪斯尼創始人的侄子與公司最大的股份持有者、瓦爾特的女婿羅恩·米勒之間的權力之爭。羅恩·米勒經營著幾個很賺錢的主題公園,而且他還不斷地通過公司一邊生產出大量粗製濫造的兒童片,一邊無休止地從《白雪公主》、《幻想曲》這類老片於的重複發行中撈取利潤。
1979年,迪斯尼公司最年輕的導演,一位外表溫和的至善論者、從前的摩門教傳教士杜思·布魯斯由於厭倦了所謂“9老”對動畫片製作部門的統治,與其他16位同事一起離開了迪斯尼另立門戶。他們認為這“9老人”一直在以靜電複印方法和其他省錢的製作技術敗壞公司的傳統。斯皮爾伯格非常敬佩布魯斯的膽識,更不用說對他工作水平的羨慕了,後來斯皮爾伯格成了他金融方麵的有力支持者。
迪斯尼隻顧拚命地占領年輕人的市場,卻失去了《大白鯊》和《星球大戰》這些好項目。米勒於1980年2月成為迪斯尼公司的總經理和辦公室主要負責人後找到斯皮爾伯格,希望他來接手製作部的負責工作,但所拍的片子隻能通過他們的布埃納維斯塔網絡發行。斯皮爾伯格很感興趣,著手談判此事。但或許是由於對布魯斯離去之事的反應,米勒不允許任何形式的獨立,也不同意與斯皮爾伯格分利潤,他擔心斯皮爾伯格會設計出一些不符合公司傳統的東西來。在迪斯尼公司裏,有一項嚴格的規定:米老鼠和唐老鴨是不可轉讓、不可改變、永遠存在的。所有新來的行政官員都受到這樣的警告:“千萬別跟老鼠胡來!”
在彼此猜疑的氣氛中,談判沒有持續太久。迪斯尼沒有費心去安置這位“神童”,他們決定還是自己去麵對年輕人的市場。迪斯尼決定去拍一部科幻片《特隆》,它將使用昂貴的電腦動畫技術製作。迪斯尼為斯皮爾伯格曾執導過的《厄運將至》提供了製片費用,但這次他們是讓雷·布萊德伯瑞執導的。兩部片子都遇到失敗的結局使這個“魔術王國”危機四伏而且日趨嚴重。
斯皮爾伯格正在使自己的製片公司的美景一天天展現出來,這是一個與獨領風騷的迪斯尼公司毫無共同之處的製片公司。斯皮爾伯格很羨慕盧卡斯公司的那種氣氛。他曾對《滾石》雜誌的記者說:“喬治手裏掌握著眾多你願意把他們帶回家吃飯或在業餘時間像朋友一樣相處的能幹的人。”盧卡斯的管理風格是徹底放手。除了大的決策以外,他很少過問公司的事。斯皮爾伯格則不同,由於接受委派的人總是讓他失望,因此他認為許多事他必須自己天天盯著。當大衛·帕特乃姆輕而易舉地成了哥倫比亞的負責人時,他有機會看見斯皮爾伯格是如何工作的。他說:“史蒂文在細節管理方麵是個專家,他要求知道他所運作的每一項目、每一時刻的進展情況。這一點加上他那些非常好的顧問是他成功的基礎。”
在斯皮爾伯格理想的公司中,它的組織結構應該使人有種家庭的和諧感,他隊伍裏的人應像他的母親和妹妹們那樣幫他避免錯誤的決定,使他能靜下心來一心一意地追求他的夢想。有段時間,他發現自己在菲利普斯夫婦的家中可以享受這種平靜,但他們後來拋棄了他。他所需要的人是那種無論公司付給多少報酬,都能完全自覺自願地忠實於他的人。
拍攝《奪寶奇兵》時,斯皮爾伯格從盧卡斯的隊伍中發現了他的理想副手,他是《奪寶奇兵》的劇本製片人,弗朗克·馬歇爾,這位風度翩翩、熱情開朗的人是一位大學運動員和技藝非凡的業餘魔術師,他與斯皮爾伯格就像布朗與紮紐克一樣形成強烈的性格反差,他也是新舊好萊塢之間的架橋人之一。他的父親是位作曲家,經常為約翰·福特這些人改編曲子。但馬歇爾早在跟著彼特·伯格當維奇導演影片《靶子》時就已步人了電影行業。
馬歇爾回憶起以前那些日子時說:“我們當時實際沒有錢,因此我們不得不什麼都幹。我們沒有組織成員,因此我不僅在《靶子》中扮演角色,還要搭布景、拍片子、開車、東跑西顛。我知道一部影片從頭到尾製作下來的全過程。”舊好萊塢不喜歡這類忽視工作界限和社會等級的作法,但新好萊塢喜歡這樣。1976年,當馬歇爾參與《尼克羅德恩》一片拍攝時,他已成為一個可以信賴的助理製片人,將這部未能讓人稱心如意的影片完成之後,伯格當維奇決定離開一段時間,馬歇爾便與馬丁·斯考塞斯以及他那個音樂片《最後的華爾茲》的樂隊一起工作了一段時間。在去盧卡斯電影公司前,他還為沃爾特·希爾工作過。
斯皮爾伯格的另一位未來管理隊伍中的能人是來自《1941年》的凱瑟琳·肯尼迪。這位製片秘書曾在與貝勒西的鬥爭中表現出了對斯皮爾伯格的忠誠。拍攝《奪寶奇兵》時她被提拔為斯皮爾伯格的助手。她是阿姆伯林公司舉足輕重的人物,是各類事物的綜合秘書,是斯皮爾伯格的得力副手和姐妹。在待人接物方麵,她有一種神奇的魅力與能力,而且從不向斯皮爾伯格那些強硬的商業手段讓步。不久馬歇爾和肯尼迪成了一對戀人,爾後又成了夫妻。
盧卡斯在英國做出決定,把拍攝《奪寶奇兵》的費用削減一半。位於倫敦西南郊區的埃爾斯特裏拍攝場地,現已成為《星球大戰》理想的大本營。到了1980年春,場地上7處台子和26英畝土地的大部分麵積都被《奪寶奇兵》所占用。這種事在曆史上是有先例的。阿爾弗萊德·希區科克1929年曾在此地拍過第一部有聲英語片《敲詐》,1950年《怯場》也拍於此地。大衛·裏恩、邁克爾·鮑威爾甚至羅納德·裏根都有過在這裏拍片的經曆。裏根於1948年在這裏參加過《心慌意亂》的拍攝。在這個拍攝場上,堆積如山的灰白色化學原料正在腐爛變質,所有這些都是約翰·修斯頓1956年製作根據梅爾維爾的故事改編的那部損失慘重的影片《白鯨》時殘留下來的東西。
在盧卡斯用《星球大戰》拯救埃爾斯特裏之前,它已是一片荒涼,但現在這裏已不再寂寞。《奪寶奇兵》剛一起動,在伯哈姆森林附近買下一處公寓住宅的斯坦利·庫布裏克,就在此為斯蒂芬·金的《閃靈》開拍做準備。在這裏的一個全歐洲最高的攝影棚中,有一個被用來做風景飯店大廳的場地,它在庫布裏克租用的最後幾天著起火來,這火幾乎釀成了一場災難。盧卡斯迅速將它修複起來,他還把天花板重新修高以適應《靈之泉》的拍攝。
又一次由“美國電影演員協會”發動的罷工開始了,它使多數好萊塢的製作陷於停頓狀態。聯合王國的演員們和專業技術人員也基本上不工作了。英國聯合會不像美國的IATSE(舞台戲劇工作者國際聯盟)和卡車司機協會,他們隻是想讓他們的成員的日子過得舒服些,而不願為製作方麵的錢廳斤計較。即便這種時刻,英國政府仍敢於用稅的問題刺激來訪的製片人們。斯皮爾伯格和盧卡斯帶著全部《印第安納·瓊斯》的係列片回到美國剪輯和拍攝特技,然後將最主要的工作人員派去英國。《奪寶奇兵》的攝影導演道格拉斯·斯洛克伯、羅曼、保蘭斯基和弗裏德·茲奈曼在出國拍攝的問題上不受任何限製。在約瑟夫·勞塞根據艾林的喜劇《淡紫色的群山》和《好心與王冠》改編成的電影中,全部鏡頭都是道格拉斯·斯洛克伯拍攝的。《奪寶奇兵》使他與斯皮爾伯格在拍《第三類接觸》時建立起來的合作關係進一步牢固了。
卡斯丹、盧卡斯和斯皮爾伯格聯合起來,用他們的想像力把《奪寶奇兵》的故事創造成了佳作。它沒有停留在那個星期六下午僅憑最初的靈感產生的一個係列故事上。印第安納現在已有了個情人,馬裏昂·拉文斯伍德,她精力旺盛,憤世嫉俗,是印第安納老同事和老對手的女兒。當她第一次在尼泊爾的雪線附近她自己開的小酒吧裏被他發現時,她並不高興見到這位往日的情人。印第安納來此地是為了尋找一個與寶盒下落有關的線索——被馬裏昂的父親收藏起來的護身符的一部分。在這些尋蹤路上,還有一些納粹爪牙,其中有托特和波羅。托特是一個看上去有點兒像彼特·勞瑞的隻知道咯咯傻笑的家夥,波羅是個彬彬有禮的法國人,他和瓊斯一樣是位真正的學者。他在鎮上發現了一些罕見的古董仿製品。印第安納也有他自己的幫手:校友馬克斯·布魯迪,他在大學教考古課程;抄來,被稱作“埃及最好的挖掘者”,同時,他還是一位重要的向導,在他的幫助下,他們找到了塔尼斯城,在這裏,那個寶盒已被埋在沙土裏長達幾個世紀了。
好萊塢所有虎背熊腰的演員幾乎都被拉來試演印第安納了,包括約翰·貝克、湯姆·塞萊克和哈裏森·福特。塞萊克位居候選人名單的前列。印第安納首先必須是塊笑料,同時還得是個風趣的能打善戰的人。塞萊克粗擴彪悍,胡須又濃又密,鼻寬口闊,笑起來露出兩排白牙,加之他對自己謙遜的開價,使他成為理想的角色。福特可沒有塞萊克這種自信。《星球大戰》之後,他先後在《英雄們》、《來自納瓦羅恩的武力》和西部喜劇片《舊金山的孩子》等影片中扮演了第二男主角。他惟一主演的一部關於戰時倫敦的一個浪漫故事的影片《漢諾威大街》還是在開機前的最後時刻取代克裏斯·克裏斯多夫遜而參加的,並且還遭到了失敗。他勉強同意再在《帝國反擊戰》中扮演漢·索羅,但他要求他的角色必須“更富衝擊力”。
斯皮爾伯格和盧卡斯叫福特回來的目的是為了測試他對演這一角色的自信心。事實上,最後究竟讓他們倆誰來演這角色還很難確定。卡斯丹編寫的劇本使劇中的主角很接近福特的氣質,但最後他們還是選了塞萊克。在斯皮爾伯格還沒來得及向福特解釋,也沒來得及與哥倫比亞公司達成最後協議時,角色已定的消息被泄露了出去。當哥倫比亞公司等待新偵探係列片《大酒瓶P·I》試播的反應時,他們要求塞萊克等待結果。福特看了《綜藝》上第一篇關於他最終末被《奪寶奇兵》選中的文章後,勃然大怒。1980年12月,當《大酒瓶》的試播片表明它即將成功時,哥倫比亞公司緊緊地將塞萊克控製起來。盧卡斯和斯皮爾伯格又返過頭來找福特,然而他不肯原諒他們。
斯皮爾伯格根據漫畫藝術家吉米·斯特朗科畫的幾幅福特扮演漢·索羅時的畫像,對由福特扮演印第安納這一角色有了大致的概念。他讓福特相信《奪寶奇兵》期待著他來扮演主角。既使這樣,福特仍堅持重寫這個角色。此外。他還苛刻地要求得到一份高額利潤,即《奪寶奇兵》純利的17%。(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斯皮爾伯格本來還是可以用塞萊克,因為就在拍攝《大酒瓶》第一集時演員們的罷工開始了,但最終卻沒有用他。)
斯皮爾伯格一直在想艾米是否適合扮演馬裏昂·拉文斯伍德。開始他讓戴拉·文格爾來扮演角色,但她拒絕了。自從哈裏森·福特提出了他過高的條件後,斯皮爾伯格開始尋找其他適當人選。廣告宣傳員傑弗·沃爾克記得有一天他來到斯皮爾伯格的辦公室,隻見他正笨拙地在一個裝滿從雜誌上剪下來的模特照片夾中找什麼東西,他對助手說:“叫她來……叫她來……。”
艾米來得太晚了。對斯皮爾伯格來說,這個不幸的艾米的替代者至少能在拍攝場與人保持較好的關係,卡倫·艾倫成了這個人。斯皮爾伯格是從她在《動物屋》中扮演的一個小角色上注意到她的。盡管卡倫長著雀斑、紅頭發、綠眼睛,性情溫柔文靜,但她仍與艾米有很多相似之處,她的紐約生活背景、她對舞台的向往超過對電影的向往,以及她的小脾氣等等。斯皮爾伯格曾努力替她遮住雀斑,把頭發染成粟色,惟獨隻保留住那小脾氣。
至於其他演員,斯皮爾伯格打算到歐洲去買。考慮到沙來的角色應該是一個靈活的阿拉伯人,他找了卡沃克·馬裏基安等幾位演員來談這一角色,他後來決定選一位年齡不大的演員來演,於是他選中了嗓音洪亮身體結實的威爾士人約翰·瑞斯一戴維斯。羅納德·拉塞扮演托特,丹霍姆·埃利奧特扮演馬克斯·布魯迪。特拉福特在《第三類接觸》中的成功表演,使斯皮爾伯格很想讓他來扮演該片中的另一個法國人波羅。最開始,斯皮爾伯格希望歌唱家及曲作者傑奎斯·杜特羅思能來參加這部影片,他曾在克勞德·萊魯士的幾部影片中演過角色。他又高又瘦、說話簡短,不但酗酒還整天與自暴自棄的搖滾歌星兼演員的朋友塞格·蓋恩斯伯格混在一起。斯皮爾伯格四處尋找也找不到他們,因此他去見了意大利人基安卡羅·基安尼尼。當他們就要簽約時,斯皮爾伯格從英國廣播公司的電視節目中看到了一部影片《女王之死》,故事內容是關於沙特阿拉伯一位女王的一段豔史,英國演員保爾·弗裏曼在影片中的表演給斯皮爾伯格留下很深的印象。弗裏曼一直在伯裏茲參加由弗萊德裏克·福塞斯的小說改編的一部描寫雇傭軍的影片《戰爭之犬》,他在途經好萊塢回家的路上來到盧卡斯電影公司見了斯皮爾伯格和盧卡斯,當即就被他們選中。
3個月後,弗裏曼正同他的新歡在牛津運河的一艘舶船上享受浪漫的假日,在經過閘房時,看見牆上有行粉筆字:“保爾·弗裏曼請回電話,你的代理人。”他猜想他們準是把他的名字與另外什麼演員的名字搞混了,他知道這一定是斯皮爾伯格來找他了。
弗裏曼第二天到了埃爾斯特裏,一架大型的小行星電子遊戲機安裝在聯合執行製片人哈沃德·卡讚基安的辦公室裏。這是斯皮爾伯格的象征。弗裏曼進來時,斯皮爾伯格正饒有興趣地擺弄著它。1980年春,斯皮爾伯格把所有業餘時間都花在電子遊戲機上了。小說家馬丁·艾米斯選他來為自己1982年那本關於電子遊戲的書《太空侵略者的侵略》寫一篇介紹真是找對人了,這本書曾被稱為“最神秘的電子遊戲中的一種!”艾米斯曾解釋說:“在碳灰色的屏幕上,光譜石頭翻滾下來,你就是中間的那個三角,你開始放出炸彈,每按一次放出4枚,你要連續放。每當你擊中一個‘石頭’,它就破成兩瓣兒,你再擊中那半塊的‘石頭’,它又破成兩瓣兒。”
“小行星”的遊戲對斯皮爾伯格的生活和事業中遇上的麻煩也許是一種比喻,每當他衝破一重障礙,更多的障礙就出現了。與艾米分手所遭受的感情挫折使斯皮爾伯格經常沉浸在痛苦的思索中,這種缺少關心、缺少人來分擔或分享他的事業與生活的寂寞無時無刻不在煩擾著他。斯皮爾伯格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吉姆·斯特朗克所說的那種“目光敏銳的動作片導演’。他說:“其實,我喜歡做一個故事片導演,但這點除了我自己以外沒人明白。幾年以後,當我開始去拍一些小電影時,人們準會說,‘他不也拍過《奪寶奇兵》那種動作影片嗎?’”
弗裏曼雖然時常感到斯皮爾伯格心煩意亂,但他對這一點什麼也不知道。當時他不得不呆在那裏等著好萊塢的人來找他談話。而這會兒,盧卡斯和斯皮爾伯格正躺在地板上擺弄著那件最時髦的音樂玩具——索尼牌的便攜收錄機隨身聽。凱瑟琳·肯尼迪為他們提供磁帶。
《奪寶奇兵》僅僅是弗裏曼拍過的第三部影片,但他知道一次緊急召喚往往意昧著考慮再三。也許他會被別人取代,就像他曾經取代別人那樣。弗裏曼回憶說,“這件事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了不起,《1941年》已經失敗了,大家對斯皮爾伯格是否真的那麼偉大都拭目以待。”當人們走進斯皮爾伯格的辦公室時,他似乎從不認真地跟什麼人談論角色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