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龜(1 / 2)

不過這四人也均是到了強弩之末,小胖子汪斌最先堅持不住,便倒拽著繩索,慢慢地從水下浮了出來。剛出水麵,汪斌便‘嗬哧、嗬哧’地喘起了粗氣,一張圓臉也是被憋得通紅,骨碌著小眼睛向冬陽道長詢問道:“仙長,我剛才是不是潛得很深啊?我感覺自己簡直都快摸到鬼門關的門檻了、、、”

冬林道長正色道:“何為修道?修道乃是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放眼天下,凡踏入修仙之路之人,哪一個不是在渴求著能夠參悟輪回、長生不老,修成大道乃至白日飛升,成為神通廣大的逍遙神仙?但修道之路卻是坎坷無比,稍有不慎便會身死道消。若沒有一往無前的決絕勇氣和披荊斬棘的頑強意誌,就不可能在這崎嶇難行的修道之路上有所成就。而你剛才下潛得雖不算太深,隻不過有四丈三尺而已,但難得是你能突破自我,克服了對水的恐懼,很是不錯!”

汪斌聞言大喜,正準備說幾句場麵話自謙一下,但見冬林道長神色突變道:“好一個執拗的傻小子!”。汪斌頓時一愣,不知道冬林道長這是說誰呢,便刹住了話頭,急忙順著冬林道長的目光望去,卻隻瞧到空無一物的湖麵。

不但汪斌,駱一刀與綺藍仙子等人也不明白冬林道長為何突出此言,皆是一臉的疑惑之情。

冬林道長沒有理會眾人,卻從懷中掏出一個大如鵝卵的梨形古塤,並將之捧在嘴邊吹奏起來。

《樂書》上曾言:“塤之為器,立秋之音也。平底六孔,水之數也。中虛上銳,火之形也。塤以水火相和而後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後成聲。故大者聲合黃鍾大呂,小者聲合太簇夾鍾,要皆中聲之和而已”。

而冬林道長顯然是一位精通塤曲之人,吹奏出來的塤音幽深而綿延,明淨自然宛若天籟,剛柔適中,清濁分明,似鍾磬之妙,而非笙竽所能比擬。更令人覺得驚異的是,這塤音在近聽時並不覺得聲音有多大,遠聽時卻顯得格外清晰。

就在冬林道長吹響古塤之時,於嘯和雲夢竹也從湖中浮了出來,兩人的臉色俱是一片青白,看來也都在水下遭了不少罪。

冬林道長卻無暇分心去念出於嘯和雲夢竹在剛才下潛的深度,依舊全神貫注地吹奏著古塤。

待到一曲結束,冬林道長剛剛把那梨形古塤收歸懷中,便見湖麵上翻蕩起一片碧浪,一隻十分龐大的老龜從水中探出了身形。

這老龜的龜體呈暗棕色,長約五尺,背上的龜殼足有磨盤大小,龜殼上分布著十幾塊大小不等的六邊形角板,角板與角板之間生長有金黃色的線紋,這些線紋又銜接成了一副很是玄奧的圖案。老龜的四肢都覆蓋有平順的革質皮膚,看起來滑滑的。最引人注目的是老龜的腦袋,足有西瓜大小,龜嘴呈彎鉤狀,像老鷹一般,龜嘴兩側還長了兩根長長的胡須,略顯滑稽。

更令人驚異的是這老龜在浮出水麵後,竟緩緩地仰頭望向冬林道長,口吐人言道:“小冬子,何故打攪老朽我的午覺啊?”

冬林道長貌似和這老龜十分熟稔,笑道:“您老人家一天到晚除了睡覺還是睡覺,何其無聊啊,正好此刻有一事要勞煩到您,您就權當是活動一下身腳吧。剛才在入門考驗中,有一個黑小子太過於逞能,竟然妄想自己能潛至湖底,結果在水下十五六丈的地方便實在扛不住水壓以致暈厥了,現在正在往湖底沉呢,估計性命堪虞,所以要請您老人家出手相救啦!”

老龜聞言後嘿然一笑,卻不急不緩道:“就為了這麼點兒微末小事兒應不至於讓老朽我出手幫忙吧,小冬子你又不是沒有修習過避水訣,你自己難道不會去下水救他啊。”

冬林道長無奈地向老龜作了個揖,解釋道:“救這小子的性命當然容易,可他在水下因為不堪水壓必然已被水力傷了髒腑,而我雖能救他性命卻難保他的周全無恙,而龜老最您卻是咱們紫陽觀中最精水道的高人,所以還望您老人家能相助一下。”

“咦!”老龜歎道:“小冬子你什麼時候卻變得如此菩薩心腸啦?記得在五年前那次的紫陽觀入門考驗時,有幾個年輕人可是在懸崖跳水那一關中摔折了骨頭,也沒瞧見你萌發惻隱之心想著為他們療傷呀,還不是毫不猶豫地把那幾個慘兮兮地家夥直接淘汰出局轟出了紫陽觀嘛,怎麼這次卻如此關心一個在入門考驗中失敗的家夥呢。”

冬林道長道:“上次入門考驗中那幾位骨折的家夥受的隻是外傷,出了咱們紫陽觀隨便找個跌打大夫便能治愈傷痛,何須我等出手呢,而此次這黑小子受的卻是厚水入髒腑的內傷,豈是那些凡間庸醫所能隨意醫治的?再者說來,誰說這黑小子在此次入門考驗中失敗了?我覺得他在此次考驗中表現得極其優異,以凡俗之軀竟能堅持潛入水下十五丈以致暈厥,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不是一般人敢做到的,他這股衝勁兒很合我的脾性!”

“哈哈!”老龜大聲笑道:“我就知道小冬子你不是動了惻隱之心,你這分明是生了愛才之意。也難怪,你一向是欣賞這些腦子一根筋的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