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罷,老龜也不再多言,轉而沉頭入水,須臾片刻之後,便複又浮出了水麵,而那位黑小子便被老龜托在了身後的龜殼之上,隻不過臉色鐵青,依舊昏迷不醒。冬林道長輕輕將道袍一揮,便卷起一道清風將那黑小子從老龜背上裹送到了泛於湖麵的輕舟之上。
旋即便又見那老龜從嘴中輕輕吐出了豆大般的一顆翠綠珠子,這珠子渾周還散布著一層淡淡的氤氳之光,隱見其間水汽盎然,望之便帶給人一種清涼之意。
眼神中略帶著幾絲不舍,老龜朝著那翠珠輕吹了一下,便見這珠子緩緩地飛到了輕舟上那昏迷黑小子的嘴間,而後此珠入口即化,被黑小子吸進了體內。
冬林道長見此,向老龜客氣道:“哎呀,龜老您、您實在太破費啦!原本貧道隻是想著請您老人家隨手醫治一下這小子而已,不讓他留下什麼後遺之症也就得了,誰曾想您竟然要渡給他一滴水精。哎呀呀,這小子何德何能,承蒙您如此愛護,這可讓他如何回報你的厚恩!”
水精?於嘯不禁暗自納悶,這是什麼東東,貌似很珍貴的樣子啊。
那老龜哼道:“我可並沒有想著將這筆賬掛在那黑小子頭上哦,正所謂徒債師償,既然小冬子你有心收那黑小子為徒,而他目前又顯然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寶貝來彌補我那滴水精的損失,那你是不是該理所當然地幫他還債呢!?”
冬林道長頓時目瞪口呆道:“龜老你、、、你真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話到嘴邊,冬陽道長終於還是及時地將那‘王八’二字憋會了嘴裏。
“千年的什麼?!!”老龜哪能不知道冬林道長想說什麼,雖說自個兒心裏其實不在乎,畢竟自己就是一隻老王八嘛!嘿嘿,但還是翹起了嘴邊那兩根長長的胡須,佯怒道:“那一滴水之精元可是需要老朽我辛苦大半年才能蘊化出來的奇珍啊!那可是金山銀海都換不來的無價之寶!試問我這麼大年紀的一個老邁之龜,還能有多少個三年呢!?誰知小冬子你現在非但不知感恩,難道還想辱罵老朽不成?”
“哪裏哪裏!”冬林道長趕忙無奈地擺了擺手,苦笑道:“龜老您在咱們紫陽觀中的輩分可是頂高頂高的,我剛才乃是想誇您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壽星呢!又豈敢”
“哼哼!還算你小子挺機靈夠虛偽,哈哈。”老龜得意一笑,接著言道:“廢話少說,你趕緊想著怎麼替那位黑小子還債吧,且不許賒欠啊!”
冬林道長隻得道:“龜老您就直接說您到底看上了我身上的何物吧。”
老龜轉了轉自己的綠豆眼,裝模作樣道:“我啊其實也沒貪圖小冬子你身上的什麼寶貝,隻是聽聞你在去年下山伏妖捉怪的時候,好像宰了一條有三百年道行的鱷魚精,對吧?”
“嗯,確有此事!”冬林道長點頭道:“那鱷魚精為禍一方竟敢食人性命,貧道我自然要將它斬於劍下。”
“那它的內丹呢?”龜老問道:“你還留著的吧?”
“莫非龜老你想要這枚內丹?”冬陽道長慢捋了一下自己的長須,緩言道:“那鱷魚精乃是水生的妖孽,它的內丹想必對龜老您必是多有補益之處,可真不巧,貧道我恰好也想著利用這枚百年內丹煉出一爐上好的洗骨丹哩、、”
“要用那內丹煉製洗骨丹?小冬子你就別蒙騙我啦!洗骨丹乃是幫助低級修士衝擊靈寂境所需的四品丹藥,你現在已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哪裏還需要用到洗骨丹呀!”老龜懷疑道:“我看你這滑頭家夥是不是想著坐地起價,要從老朽這裏謀取更多好處吧?”
冬林道長笑道:“龜老你可是誤會啦,貧道我雖然是用不到洗骨丹了,但我可是有幾個不成器的門人弟子哦。”說著冬林道長還指了指挺立在另一葉輕舟之上的駱一刀,對老龜說道:“你老瞧見那位背負長刀的小子了吧,他已步入融和境後期,不出意外的話估計三年之後便可以嚐試著衝擊靈寂境了。我既然身為人師,少不得要替他提前煉製一爐洗骨丹啦。”
老龜猶疑道:“當真如此?”
“絕無虛言!”冬林道長毫不猶豫道:“難道我還會蒙騙您老人家不成?!更何況憑您老的智慧與見識,我又怎麼可能欺瞞得了你呢。”
聽聞此言,老龜顯然十分受用,甚至都得意地將一對綠豆眼眯出了縫,搖頭晃腦笑道:“小冬子你這話說得倒是也有幾分道理,不過嘛,那鱷魚精的內丹我是要定了!畢竟越老越怕死,我還想著用那顆水係內丹好好補補身子來多活幾年哩!再者你門下的弟子多是修習武道的殺伐之輩,也不太適合服用以水係內丹為主材煉製出來的洗骨丹吧?這樣吧,我老人家向來心善,今日便吃點兒虧,再拿一件寶貝給你來換這內丹,可否?”
“什麼寶貝?”冬林道長並沒有貿然答應,畢竟眼前這位龜老可是出了名的吝嗇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