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是極其看中靈舞腹中此子的,因為隻有他,方是對抗吳貴妃腹中孩兒的利劍。
這一點,沈賢妃便是再愚笨也看得出來,此刻,她慌不迭地跪倒在太後麵前,隻道:“娘娘,臣妾真是冤枉,臣妾還指著舞妹妹給長春宮光耀門楣呢,又怎麼會去害她!”
太後略沉吟了下,沈妃的打算也很合情理,若是靈舞生養後,將孩子認養在自己名下,比害掉這個孩子,作用可是大的多。
夏玲瓏端詳著太後的神色,輕輕道:“那五石散隻能讓孩子神誌昏聵,卻並不害了性命去,反正不是自己親兒,又何必管他聰穎與否?癡兒豈非更好掌控?”
太後瞬間驚醒,這麼些年來,自己一直看不出沈妃是個有野心的人,可人不可貌相,她不過掌後宮一個月,卻每每喜歡獨斷專橫,趁著自己養病不出慈寧宮,宮裏的大小事務,一概是處理了之後才稟報於自己,可見是存了獨攬權利的心思!
太後怒容越來越盛,手指微微轉動著腕子上的鳳串,麵色如冰般寒冷,喝道:“好個賢妃……”
沈賢妃一時心如鼓跳,慌不迭地辯解道:“太後娘娘,臣妾並未做此傷天害理之事,若是不信,太後大可以徹查長春宮!”
她怒目圓睜,看到夏玲瓏一雙眼睛平靜無波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跪著猛拽太後的衣角:“不,太後不要查,我是被陷害的!”
她忽然醒悟過來,一個如此巧妙的陷阱,焉能不在她的長春宮布局呢?
果不其然,太後身邊的嬤嬤和公公,沒費太多力氣,就從長春宮裏搜出了夏琥珀使用一模一樣的香料。而因為靈舞所住的暖玉閣,一應物品皆是沈妃給準備打點,那香料自也是一樣的。
太後冷冷哼一聲,“你這個賢妃是皇上親自封的,哀家也不好說什麼,如今之事,哀家隻能先將你帶回慈寧宮看好了,然後稟明了皇上,讓他來處置!”
既犯下如此重罪,縱然是死罪可免,也再不是那尊貴的賢妃娘娘了,太後身邊的人都何等精明,那押解沈妃的手上力度,不知不覺就重了起來。
沈賢妃對著夏玲瓏淒慘叫道:“你個妖物,害死了夏賢妃,又想害死我……”
夏玲瓏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經紮進了手心的肉裏。
她說的對,自己這一局,卻是為了權勢,將所有人都化作了利劍。
愚鈍有急切想要爭寵的夏琥珀,得意又渴望表現自己的沈賢妃,甚至是那個卑微卻自命清高的文司設,都一一落入自己的局中。
五石散雖是宮中禁物,夏玲瓏當日卻從暖心閣的浩瀚書籍中,記住了它的配料。她命人秘製好,一部分交給薛尚宮,夏琥珀來索要時交給她。而另一部分則派人秘密送到了長春宮各處。她曾在長春宮住過不少日子,對人對事皆是熟悉。
即便是皇上,也是她連環套中的一環。她屢屢送桂花之物,借其香氣勾起皇上對夏珍珠的情思和追憶。而夏琥珀得了那香之後,自是常常熏用,那香料裏,除了含有劇毒的五石散之外,亦是含有桂花香氣,這才使得夏琥珀設計在禦花園巧遇皇上之時,皇上被她身上的桂花氣熏得一陣陣心軟,才會隨她去了偏遠的重華宮,情難自禁地寵幸於夏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