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夜晚的風很大,吹得她臉色泛白,頭發淩亂的蕩在空中,她黯淡無神的眸光一片死寂,唇邊揚起淒涼的笑。
她說:“有時候想想,人生就像一場戲,有人哭有人笑,贏了也好輸了也罷,到盡頭都是無關痛癢,我的人生就這樣了,盡歌,你別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步了我的後塵,你要照顧好自己,若有來生別再選我這麼個姐姐了!”
她話音落下,沒有給任何人緩過神的時間,忽然伸手將她身後的白雪一推,隻不過因為是反著手推的,所以並沒有多大的力氣,白雪也沒料到沈盡歡會在這個時候反抗,往後麵趔趄了兩步,那空蕩蕩的一片使整個漆黑的夜空沒了半點光芒。
但白雪帶著沈盡歡需要用力,她退的那兩步也隻是很小的兩步,兩個人很快在邊緣扭打在了一起,我看見沈盡歡被白雪拿刀劃到了手臂。
喬如斯見識,立馬衝了上去,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想,伸手就要去抓沈盡歡,而白雪似乎也早料到喬如斯會趁此機會過來,她舉起手中的水果刀,直指與她站在一條線上的沈盡歡,對喬如斯說:“你要敢過來半步,我現在就一刀捅死她!”
喬如斯頓時不敢再上前半步,聲音裏竟透著哀求:“白雪,你為什麼非要走到這一步!我都說了,我不會讓你坐牢,你要什麼,我也都可以滿足你,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你為什麼就非要放著大好的人生不要做出這樣極端的事!”
聽到喬如斯的話,白雪像聽到天大的笑話,噗嗤笑出了聲:“大好人生?喬如斯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現在的人生是大好的人生?我從十六歲那年起就沒有清白的活過一天,從小我不是讓那個禽獸罵就是讓那個禽獸吊起來打,你竟告訴和我是我放著大好的人生不要!嗬…嗬嗬嗬…真的是笑死了,如今我一個將死之人也不求你什麼!是你們不讓我好過在先,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們也嚐嚐什麼是痛苦!”
說完,白雪像是想起什麼,轉頭看向我說:“沈盡歌,其實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們的人生不同,可我不想讓你幸福的光芒把襯托的我太悲慘,我更不想活在你的光芒下,你還記得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你跑到外麵碰上我的事嗎?你跟我說你挨打了,其實我也被打了,而且是家常便飯,那晚我們在大街上凍了一夜,我以為我媽會來接我,就像你媽媽那樣心急如焚的牽著回家,可她沒來!
你知道她為什麼沒來嗎?因為她比我還慘,她讓那個秦獸打的遍體鱗傷,有一個月都下不了床,可是那時你呢,你已經喝著你媽媽給你煮好的薑湯,躺在暖和的被子裏,而我還在等,等一個根本不可能,那時我才終於明白我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從小活在腐朽陰暗中,雖然我外表永遠都是那麼光鮮亮麗,但隻有我知道我的生活有多肮髒。
而你是被爸媽細心嗬護的寶貝,我也想像你那樣有個不諳世事的童年,但老天爺就是那麼不公平,無論我怎麼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但現實擺在我麵前,你明白嗎?無論我怎麼費盡心思的去扭轉現狀,可到頭來都是徒勞,正是因為我和你之間鮮明的對比,讓我永遠沒辦法對你掏心掏肺!所以我們注定成不了朋友!”
她說著說著,語氣很哽咽,說到後麵,淚流滿麵的泣不成聲,如同一個看著別人吃糖,她卻什麼都沒得到的孩子,不甘心的搖頭,說這樣不公平!
她眼底都是迷茫,眼睛通紅又空洞的望著前方,她啞著嗓子說,我就像是被上天眷顧的人,什麼都有,可她呢?什麼都沒有,從一出生,她說她就是悲劇!
她說她是悲劇的存在,她什麼都沒有,嘴裏反複重複著這句話,雖然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的她,看起來是那樣無助的讓人心疼!
我想要安慰她,她卻突然對我又哭又笑的說:“沈盡歌,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信我嗎?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好運氣,如果不是他,你的孩子或許就不會死了,那天是他找到王天銘的母親說你懷的孩子不是王家的血脈,還拿出你跟一個男人醉生夢死的視頻讓王天銘的母親相信,我猜那個視頻裏基本上什麼露的男人就是他吧?他為了讓你和王天銘徹底的斷幹淨也是煞費苦心,我也真沒想到你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沈盡歌,你眼光沒比我好到哪去!”
白雪像給我扔了一個炸彈,轟的一聲,炸的我對霍辰風的喜歡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