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強者
“事情就是這樣，前輩可還有別的吩咐？”
雲青牛不置可否，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突然道：“這樣吧，你們什麼時候去搶親在這家店裏掛個號，我再吩咐你！”
最後再看了一眼這幹幹瘦瘦仿佛一隻野貓般的中年人，左手缺了小指，風吹得起來，卻背著把厚重大刀，衣領裏掛滿叮叮當當小刀小箭，是個精明人，難怪不聲不響能弄到那麼多消息。根據這個叫做“大刀”的人所說，所謂的搶親，似乎是一位天都府麾下產業的管事安排下來的活計，給的賞金不少，而且這事也不算隱蔽，有些門道的人都知道。
就像雲青牛知道的一樣，朝廷賜婚商家大小姐商蘅聯姻天都府大公子，送親的近兩日抵達漁陽郡，不經郡城直接往天都府。但是天都府有人不同意，於是就聯係了人中途搶親，毀了這樁婚事，斷了兩家聯盟。
“你們倒是膽子不小，朝廷賜婚也敢搶親？”
“大刀”看了一眼雲青牛，似乎在揣摩對方的身份，眼珠轉了轉，道：“前輩說笑了，這些年朝廷越發不景氣，那還有什麼威風在，還不是說劫就劫，聽說白馬寺的鎮寺之寶都在十萬大軍中軍大帳裏被劫了，我們這些小打小鬧見不得人的算什麼！”
雲青牛笑了笑，皺眉道：“你倒是坦誠，不過不用擔心，就像你猜的一樣，我也不是朝廷的人，跟商家也沒關係，不會怪罪到你身上。”然後話題一轉，道：“怎麼，白馬玉佩在軍營裏被劫這等詳細消息都傳出來了？”
“大刀”小心翼翼道：“原來前輩已經知道了，我們這些消息還是晚了太多。”
雲青牛又問了幾句，便從裏麵出來，雖沒赤山消息，但是有意外收獲，也算不錯，出了門往回走，才不過兩步，突然眼神一頓，捕捉到一個身影匆匆出來。
一個半大小子，正是之前跟在“大刀”身邊的小子，辮子纏在脖子上，一邊叼在嘴裏，跑得飛快。
雲青牛看他仿佛行事匆匆的模樣，好奇的跟上去，卻沒想到這家夥跑的挺遠。
見他進了一家庭院，雲青牛暗中跟上，這應該是加臨時居住的地方，外麵看上去是尋常富戶人家。
門口沒有門房，地麵上是光滑冷清的青色磚塊，筆直通往正廳，雲青牛站在門口往裏麵望去，突然有一種錯覺，麵前虛虛蕩蕩，仿佛整座大廳突然從眼前消失，出現巨大的空洞，一股無形的引力讓人忍不住往前傾。
安安靜靜，仿佛整個莊園突然從世界上隔離出來，雲青牛微微搖了搖頭，試著往前踏出一步。
“砰”
一步踏落，鞋子與青磚發出輕微的聲音，寂靜中震人心魄。雲青牛心中一動，來不及反應，周圍無形的風湧起，若湖水，若海浪，仿佛在寂靜的夜裏走進深不可測的灣流中，浩浩蕩蕩的湖水隨著天地在搖晃。
雲青牛一步踏入，便感覺仿佛有一股推力在推動著自己移動，擠壓，融入，甚至細雨微風般感染著自己，腦海中突然清澈起來，像是在四月春暖來到了山崖上桃花盛開的季節，有清風徐來。
清風徐來，讓人漸漸放鬆，放空，像是什麼都已經忘記一樣。
就在這時候，雲青牛心裏一個激靈，猛地一震，掙脫開來，體內內氣鼓蕩，頓時心神一清，仿佛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涼意透體而過，瞬間感覺清醒了許多。
“這是，這是域？”
雲青牛臉色難看，剛剛幾乎瞬間便沉迷進去，完全失去意識，甚至還不知那一瞬間已經過去多久。細細的感應著周圍的氛圍，感悟裏麵的氣場變化，根據老道士留下來的少數修行筆跡，這是修為接近天人的頂尖強者的無形氣場，又稱為“域”。
先天之上煉氣化神，已經可以直接采天地靈犀化為己用，凡能突破先天者無一不是過了明心見性這一關，內外天地交彙，以有限禦無限。到了這種境界，意誌和精神修為的重要遠遠超過了內氣修行，“域”便是先天以上強者無時不刻的參悟天地自然形成的氣場，雲青牛雖然已經走到了後天巔峰，也算隻有一步之隔，但是這一步或許有的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兩者之間不啻於天壤之隔。
“咦”，似乎是雲青牛掙脫的那一下，居然驚動了什麼人，隻聽前麵正廳之中一個好聽的男子聲音道：“這裏還有個漏網之魚。”
男子似乎在笑，下一刻，雲青牛便感覺一股大力憑空生出，將他一攝，腳下幾乎一空，連忙往前麵跨出幾步，才能慌忙中運氣下沉定住身形，隻感覺腳下稍稍安穩，這時候便聽到一聲“嘻嘻”的聲音，是少女嬌柔的嗓音。
一個女聲道：“阿叔，這人好笨，真的假的都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