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敢聽他自報名姓叫做江酩,自己尋思了一陣,卻是不曾聽過,料想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萬不得已請師父出頭,定能將法寶取回。當下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經過一場爭鬥,樓上的酒客已走了大半。剩下些膽子大的,也都撿著靠邊的位置坐下了。近禪三人見羅敢走了,也換了張桌坐下,將羅敢給的五十兩銀元寶都給了掌櫃,算是付了上桌酒錢,賠償損失。掌櫃算算遠用不了這許多,於是又給三人上了一桌酒菜,幾壇好酒。
此時三人互通了名姓,才算是真正相識。公孫幃也不敢自稱大仙,直悔自己聖人麵前賣字畫,結果觸了黴頭,要不是羅敢這一鬧,自己怕已經讓人送官了。眾人哈哈一笑,也不在意。
江酩酒量甚豪,不多時兩壇酒已然見底。轉頭問近禪:“你二人究竟要去哪裏呢?”
近禪忙放下手中杯筷道:“正好我想問問江大哥,你能耐這麼大,想來也遊曆過不少地方,見過不少人吧?請問有沒有聽過念竹山莊?”
江酩聞言笑道:“聽過啊,那裏有一大片竹林很漂亮,還有個漂亮姑娘叫楚若璿,她還有個哥哥叫楚若嵐,對嗎?”
近禪聞言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興奮的問道:“對對對!那你知道從這裏怎麼到念竹山莊去嗎?”
江酩將酒杯一放,奇道:“念竹山莊已成一片焦土,你去那幹嘛?”
近禪聽到這話,猶如五雷轟頂,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公孫幃正要出言安慰,忽見近禪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口中胡亂喊著“師父”、“師姐”什麼的,整個人傷痛欲絕,便也不好張口了。
哭了好一會,近禪才慢慢平複了心情,忙問:“江大哥,你可知道念竹山莊的人是生是死?”
江酩見近禪這般傷心,知道他也是念竹山莊的人,便斂起笑容,一派少有的一本正經,答道:“唉,我本是惦記那竹林美景,找機會逃出來便直奔過去,哪知去時隻見一片火海。聽周圍的村民說,那火已有兩日未息了。我也曾問是否還有幸存之人,可人們都說不見有人逃出來,隻怕……”說到這,江酩也不忍再往下說,隻得仰頭幹了杯酒。
近禪聞言,又大哭了一陣。麵對這人間慘劇,江酩和公孫幃都不知從何安慰才好。末了,還是公孫幃先開腔道:“近……近禪兄弟,節哀順便吧!依……我看,沒人看見不代表沒……沒人活著,你不妨先回……回去看看,或許有人逃……逃得命在也……未可知。”
近禪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也燃起一絲希望,忙問江酩:“江大哥,從這到念竹山莊要怎麼走?”
江酩想了想,算到:“以我的腳程用了半天,中間還在章平喝了頓酒,嗯,那麼從這裏向東南行得四百裏左右便到了吧!”
二人聽他說自己半天走了四百裏,都有些吃驚。可想起剛剛他輕而易舉便收了羅敢的獠盤,想來定是劍仙一流,飛行絕跡便不是什麼難事。可對於自己而言,四百裏路何時才能趕到,不覺神色一黯。
江酩見狀奇道:“近禪,我剛剛看你用臂擋了羅敢一腳,竟將他震得轉了幾圈,可見內息充盈,頗有玄門功法的基底,怎麼聽到四百裏路程倒難成這個樣子?”
近禪聽他這麼一問,當下也不隱瞞,從那老頭助了自己二指玄氣,教自己挨打不痛的本事,楚修如何尋仇,自己如何被羅敢擄劫,直說道在山中遇到大鹿,吃了不知名的果子,如何遇到公孫幃,如何斬了相柳等等。江酩二人聽得目瞪口呆,均感歎近禪福緣深厚。
公孫幃道:“那果子想……來就是滌蘅子所說的泠……泠圓了,那大……鹿聽來有些像頡……頡蒙,那是麒麟與麋……麋鹿的後代,不過我也隻……在書中讀到過,沒親眼見……見過。”
江酩也不住點頭,接口問道:“我能探一探你的內息麼?”近禪點頭。江酩探出右手二指在他胸前檀中穴上一按,便覺近禪體內勁力如一泓平靜潭水,卻深不見底。稍用氣勁一挑,那潭水下便有一股巨大暗流不住湧動,好似與自己的內息遙相呼應。江酩暗自驚異,料想那老頭注入近禪體內的玄氣與自己修習的應同屬“洞玄”一脈,而近禪內息也遠比自己想象的強大厚實,不禁感歎那泠圓真是洗骨伐髓的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