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顛倒青苔落絳英(2 / 3)

公孫幃聽說有吃有玩,首先撫掌稱善。近禪雖然一心想著去那龍侯山之會,看看如何為自己師門報仇伸冤,可正如江酩所說,此時太早,自己也做不了什麼。倒不如跟定江酩,也算有個幫手,當下便也點頭。

商議停當,三人又在那墳前拜了幾拜,當即上路。三人本就是為打發時間,此時便不曾運氣疾奔,朝著臨祁方向緩步慢行。三人邊聊邊走,原想遇到鎮店便可投宿,誰知天色將暗,也不曾見過鎮店,想要提氣疾走,又怕天黑錯走了方向,反而南轅北轍。再行半裏,三人正在心焦,忽見前麵似有房屋,待到近前一看,居然是一座破舊的山神廟。廟門早已坍塌,也無院牆,孤零零一座殘破的大殿。進殿再看,滿布灰塵,山神像不知被誰放倒在地。在一抬頭,星鬥倒能看見大半,原來殿上的瓦片也基本不見了。

三人相視苦笑,心想今晚隻能在這將就一宿了。好在三人都是江湖人物,便如近禪沒怎麼出過門的,也不是嬌生慣養之輩。當下各自在殿中收拾出一角空地,席地而臥。六月的天氣本就有些炎熱,此時席地而眠也不覺難受,反而涼爽暢快。三人又閑聊了一陣,先後睡了過去。

次日天明,近禪醒來抻了個懶腰,見公孫幃還在酣睡,江酩已不見人,料想不是去洗漱,便是去張羅早點了,便也沒有在意。待得公孫幃也醒來,兩人就著隨身水壺裏的水胡亂洗漱了一回,便坐等江酩。可直等到日近中天,還是不見江酩回來,兩人都有些慌了神了。

公孫幃起身道:“江……江小哥怎麼還不回……回來,難道出……出事了?”

近禪也正擔心,聽他一說本要附和,又一轉念,搖頭道:“不會不會,江大哥能耐那麼大,能出什麼事。”

“那他是故……故意走了,省得咱倆拖他的後……後腿?”

“也不會啊,若是他不想我們跟著,昨天就可以自己走了,不用提議讓咱們一起去臨祁了啊!”

公孫幃撓撓頭道:“也……有道理。可是咱倆就這麼傻……傻等著也不是個辦法,再不走今天還……還得睡破廟。這樣,咱倆先……先走,給江小哥留……個話讓他隨後追上,以他的腳程,轉眼就……就能追……上咱倆。”

近禪原想再等,聽公孫幃這樣一說,知道在理,便點頭答應。二人將靠門的一個木質的立柱用石頭刮了刮,刮掉紅漆露出本色,公孫幃從懷中掏出一隻筆,用口水蘸著寫了八個字:“先行一步,見字速追。”既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若是江酩見了,自然知道意思,若是旁人見了,卻什麼也看不明白。這也是公孫幃常走江湖積累的經驗。

寫罷,兩人便先行上路。可直走了兩日,也不見江酩追來。好在公孫幃是出家人打扮,雖然二人身無分文,可遇到人家便就可以化些齋飯,入夜也可借宿民家。這一日再行,眼看臨祁城就在眼前,兩人商量一陣,決定先到城中華嚴寺,一來公孫幃好歹是出家人打扮,兩人在寺中可以掛褡存身,二來江酩曾說華嚴寺中石榴花開得很盛,他若來到臨祁,必定要去。商量停當,兩人便向城中走去。可還未進城門,便聽有人大喊:“救命啊!”

二人一驚,忙循著聲音來處望去,見是一群家丁模樣的人,正從城裏向外追一個姑娘。那姑娘身著一襲白紗羅裙,年紀與近禪相仿,待到切近便看清,她長得十分漂亮,薄施脂粉,眉目清秀。尤其一雙眼睛,明亮中透著機靈,雖然滿是驚恐,卻仍煥著的神采。

近禪看得有些發呆,不覺那姑娘轉眼就到近前,一側身藏在二人身後,口中不住喊著:“英雄救我!那幫人要抓我!”

近禪和公孫幃都是一愣,等那十來個家丁趕到眼前才緩過神來。為首的一個中年人連喘粗氣,一臉哀求道:“三小姐,您快跟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老爺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