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酩見他二人聽得入神,咳嗽兩聲道:“唉,此時若有一壇好酒,可就再好不過了!”
兩人見他邁開關子,忙催他快說,待說完便陪他去喝酒。江酩笑道:“哈哈哈,原來這饞故事與饞酒竟都是無解之事啊!不玩笑了,我接著說。
七百年前,三清境界本來相安無事,誰知一句戲言,竟惹來一場空前浩劫。那時,彌羅之尊洛青主與顯凡門長齊雲真人時常盤聚切磋,共研道玄。”
公孫幃插口道:“他倆又不是一……一脈,怎麼還時……常切磋?”
“嗯,也難怪你有此疑問。他二人初時都在顯凡門下學藝,後來他們師父認為洛青主若修習‘洞真’一脈或可有更高成就,便推薦他到彌羅門下。後來洛青主果然成就不凡,成了彌羅之尊。”
“那一日二人閑聊,齊雲真人突發奇想,便問洛青主,既然三清同屬一氣所生,可不可以將始、玄、元三氣逆煉回去,重歸一脈?洛青主也覺有趣,二人便互通二氣玄妙,看能否合二為一。可嚐試了多次,均不得要領。齊雲真人其時已近大道,心中了無掛礙,逆煉三氣本就是二人笑談,見不可行,便就不再執著。可洛青主卻不然,執念極盛。他見始玄二氣不能相容,便認為是因為沒有元氣之道參與,才成虎狼相爭之勢,便想方設法去得《洞神經》。”
“他先是拜訪了樞陰、五劫二門,都被婉言拒絕,這也在情理之中。誰知訪到赤文教祖鬼目子林苻,卻出了些差池。洛青主想得洞神心法,林苻自是不想給。可又怕得罪彌羅一門,最後竟給了洛青主一份假的。”
近禪聞言不由得“啊”的一聲驚呼出來。江酩點點頭,歎道:“是啊,若是別的,假便假了。可這心法口訣若是假的,豈不是要致人死命嘛。那洛青主初習時果然進境神速,看來三氣當可彙成一脈。可慢慢的便漸行漸偏,以致最後竟墮入魔道。”
“洛青主也真是個不世奇才,非但沒有被魔氣所噬,相反,竟將那魔氣練得厲害非常。可魔功成時,戾氣也蒙昧了他的真靈。他仿照太上老君名號,自稱無量神君,自此開始帶領彌羅弟子大舉殺伐,意圖將三清九華也都歸為一門。聽聞那一場大戰直殺得天地色變,日月無光,九華門人幾乎都被屠戮殆盡。最後,還是其餘八門尊長會戰洛青主,協力將他製服。可蕭台、九雷兩門之長都於這一戰喪命。赤文教祖林苻自悔不該動了邪念,給洛青主假經,發誓有生之年再不出山。齊雲真人也認為此番浩劫皆由自己一句戲言而起,不久之後便自行兵解了。”
近禪和公孫幃聽罷,都不住的搖頭歎息。良久,近禪才問:“那洛青主最後怎麼樣了?”
江酩伸了個懶腰,答道:“聽說是被封在了極北之地。那裏有個玉凇台,常年被玄冰所封,暴雪所隔,若不是幾位門長共同施力,任誰都無法進出。”
近禪又問:“那地方那麼冷,他不會凍死了吧?還真是可憐。”
江酩笑道:“你還真是好心。放心吧,以他的功力,早已寒暑不侵了。隻是七百年的寂寞,那裏又沒有酒,估計憋也要憋死了吧。唉,人人求道想成仙,可神仙有什麼好,不過是活得長久些罷了!可似這般活著,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痛痛快快,開開心心,便是隻活一天,也是好的。”
近禪聽他說的這些話,仿佛有些耳熟,一時又想不起來。公孫幃卻道:“二位,別……在這感慨了,咱們現……現在怎麼辦?”
近禪沒有主意,直看著江酩。江酩沉吟半晌,才道:“距離那龍侯山之會尚有半月,以你我三人的腳程,再慢兩日也到了,此時就去為時過早。我之前本是要去臨祁城的,聽說城中華嚴寺的石榴花開得很盛,可以一觀。城西便是祁湖,據說湖中白魚鮮美非常,我也想去嚐嚐。眼下也沒什麼事,不如去那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