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旻發覺對方攻來,也不著急,輕鬆閃過二人掌風後,將個揖到底作完,才直起身來。二人見他如此從容,料想自己不是對手,可勢成騎虎,隻得強攻。
東方旻左手揮掌敵住近禪,右手二指作劍招架心然,雖是以一敵二,卻不見吃力,甚至像是有心考較二人功力一般,逗引著二人盡力施為。一旁秦恕見心然二人身形飄逸,掌法精妙,自然十分驚異。待想仗劍與黃靈一同加入戰團,卻被三人所發出的氣勁迫得無法近身,隻能在一旁著急。戰場中,心然與近禪將一套玉節十七式盡數施展,引得東方旻頻頻點頭。特別是近禪,越戰氣勁越盛,逼得東方旻不得不時時撤右手相援。二三十招甫過,倒像落了下風。秦恕見事有轉機,便縱身想要從一旁繞過去,哪知剛一動身,東方旻突然一人化作兩人,將秦恕攔擋下來。這一來,在場眾人更是膽寒,心說眼前這人竟有分身之法,實在匪夷所思!秦恕幾次突圍,都被那分身擋下。近禪留心觀察,猛然發現,那所謂的分身竟是東方旻的真身留下的殘象,隻是他身法太快,這一來一回竟令人無從察覺。這一來倒比他化出分身更讓人驚詫。好在東方旻那“分身”並不進攻,隻是攔擋,秦恕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隻好再次回到原地幹著急。
此時不遠處軍營的火勢愈演愈烈,喊殺之聲清晰可聞。秦恕心中也如火焚一般,暗想此等殺伐之聲,敵人數量絕不止蘇文茂所說的幾百山賊,難道對方另有強援?正思量間,忽聽張其城方向也有響動,回身一望,隱約見張其城上掌起火把,城門洞開,一支人馬疾馳而來。秦恕心道定是蘇文茂見軍營火起引兵來救,心下大喜。不多時那支人馬已到不遠處,火光照耀下,為首一騎正是蘇文茂。秦恕也不想他一個文官如何一馬當先,朗聲疾呼:“蘇大人,快來幫忙!”一言甫畢,忽見一點寒星疾飛而至。秦恕原以為是來人發箭去射東方旻,哪想箭到麵前才發現竟是直奔自己而來。雖然事出不意,但秦恕到底是能征慣戰的將領,本能地向左一閃,避開心口要害,這一箭正中右肩窩。一旁黃靈趕來扶他時,又一箭飛來,直取黃靈麵門。此時要在躲閃已然來不及了,黃靈暗忖此番必死無疑,忽見那支雕翎箭在鼻前二寸處生生定在了半空。待回過神細看,箭杆已被一人抓在手中,黃靈此時才驚出一身冷汗,側目去看那抓箭之人,月光火光隱隱映襯他的麵目輪廓,雖不甚清晰,卻真真切切可以見到他臉上帶著一抹笑意。再要仔細辨認,那人已將手中箭回擲過去,正中蘇文茂的戰馬,蘇文茂翻身墜落馬下,身後軍士也急忙勒馬。那人又翻身加入身後戰團,緊跟著便聽到心然三人一聲輕呼,黃靈回身看時,東方旻已閃出丈餘外,近禪與心然也撤身收勢,戰場當心隻站著剛剛那人,衝東方旻哈哈笑道:“東方兄,前日剛剛分別,今天又在這兒遇到,真是緣分啊!隻是你堂堂青暉使,怎麼帶著兩個小朋友在這掃雪呀?”原來,三人對敵之時,周身氣勁將地上厚厚的積雪推開,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近禪細看這人背影,一身玄色長衫十分眼熟,再一思索,脫口喚道:“江大哥!”
那人回過頭來,臉上仍是掛著玩世不恭的神情,笑道:“遲兄弟,好久不見,你好啊!”正是江酩。
近禪見來人真是江酩,大喜過望,忙跑過去問道:“江大哥,你怎麼來了?”江酩懶懶道:“我呀,我掐指一算,知道遲小哥你有難,就趕緊過來救你了啊!”說著環視一圈,奇道:“咦?怎麼不見公孫大仙?”近禪聞言神色一黯,將之前經過簡單述說一遍,江酩聞言不悲反喜,撫掌笑道:“造化,造化!想不到半年不見,你竟有如此法緣,不但拜了名師,還找到一位紅顏知己,可喜可賀!既然薛前輩都說大仙另有機緣,料想也差不了,好,好!哈哈哈哈!”近禪聽他說什麼“紅顏知己”,臉一紅,趕緊岔開話頭:“江大哥,這個東方旻要抓我們,你快幫幫我吧!”他知道江酩本事極大,這一回他來了,自己一行人應該有救了。未待江酩答話,忽聽心然驚呼一聲:“姐夫!”語帶悲切,近禪回身一看,才發現秦恕已中箭倒地,後麵蘇文茂的人馬也已趕到近前,將眾人團團圍住,情勢仍是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