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看到五具森森的黑木棺材眼中皆是露出了遮不住的恐懼,哪怕他們在怎麼掩飾,眼中的恐懼也不時會漏出來,對於他們來說這種事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些,恐懼是難免的,我也不會去安慰什麼,當年的獨眼幾人可都是這樣過來的。
棺材埋葬的地已經定好了,就在卡子山的山頂,那兒是一處平頂,風水算不得多好,但也不差,最重要的是隻有那裏可以容納五具棺材不相衝。
這趟抬棺少了許些禮俗,鳴鼓奏樂少了,炮仗引路少了,沒有了這些禮數,幾個抬棺的漢子直接走圍攏在了黑木棺材邊上,等待著指揮,我抬頭看了看天色,天邊的太陽已經逐漸升起,一絲暖意在照耀在了我的身上,這時候送棺無疑是最好的時辰,太陽越大,越能壓住棺材裏的煞氣。
我沒有多嘴講解什麼,當即直接道:“上路。”
抬棺的漢子聽到這話,齊喝一聲:“起棺!”抬起了棺材,一具跟著一具順著土路走去。
順子拿著一把白圈子一邊拋撒著一邊問我:“小少爺,我想起一件事來..”
哦?我詫異問道:“什麼事。”
順子左右瞅了瞅,低聲說:“那時候我還小,也沒有吃上抬棺這碗飯,可當時的錢家班我可是清楚著呢,十裏八鄉那個認不得,錢老太爺更是名聲在外,不過…”他遲疑了一下,才道:“不過,當年老太爺他們就是送了五具棺材上山,結果老太爺兒子,也就是你爹。”話到這裏順子試探著抬頭看了我一眼,見得我沒有任何異樣這才繼續道:“錢青龍班主,送棺途中就中邪上吊了,當時還殺了兩個人,後來的事更邪乎,老太爺去救錢青龍班主也上吊走了,小少爺咱們這…”
順子說的事我都知道,而這也是我一直調查爺爺父親死亡的原因,我不相信憑借爺爺的本事會突然上吊走了,況且那時候的我才三歲,爺爺一走,我就成了孤兒,爺爺不忍心,也不會。
所以爺爺和父親的死必然有其它因素在裏麵,甚至是可能跟喪門鬼術上的一個名字有關!
我搖了搖頭,並沒有打消順子的擔憂,別說是他,此時此刻換若當年那般的情境我也有些擔憂,不過我擔憂的不是順子猜測的詭異之事,而是棺材裏的三具還未詐屍的屍體。
爺爺和父親的死本就是我繞不過去的一道坎兒,若是當真被順子說中了,有人在背後想要陷害於我,那不正好嗎,我這些年也一直在追尋他,到哪時候爺爺和父親的死必然可以大白於天下了。
順子並不知道我心中隨想,見我遲遲不說話,張了張嘴想什麼,眉頭一皺又咽了回去,一言不發的跟著我身邊。
此時的送棺隊伍已經走到卡子山半山腰上,這時候的路況變得異常難走,清晨的露水還為散去,地上的紅泥還有些軟滑,這地方一定要格外注意,稍不留神就會人仰棺翻。
獨眼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走在前麵,一直出聲提醒著抬棺的漢子小心腳下,走過山腰,快臨近山頂的時候,又出現了一條險道,這是一條兩米寬的石土路,而土路兩側毫無遮攔,一眼看去盡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崖底白霧彌漫,走在山頭如有走在仙境一般。
風景雖好,可其中也著實凶險,石土路不寬,隻能容納一具棺材走過,五具棺材隻得一具跟著一具排成一條黑色長龍而行。可就當五具棺材並排著走上石土璐之時,本是陰晴的天空,忽然之間雷聲大作,天邊的剛露出的暖意轉瞬即逝,一股股陰風呼嘯而來,頭頂的白雲也很快被烏雲所籠罩,不知打哪兒飛來一群漆黑的烏鴉一直盤旋在我們頭頂呱呱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