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人也難(1 / 3)

悟空和阿秀回到家裏,阿秀娘已在門上等了多時了。見他倆回來,什麼都沒說,就端上了她已做好多時的飯菜,飯菜很簡單,一碗是用野豬肉燒製的紅燒肉,一碗是爆炒鹿肝。隻從悟空來到這個家,她娘母的日子強多了。悟空當獵人,比阿秀的爹強多了。隻要上山,決不空回。他打到野物皮子都換了錢,野物肉,除了自己吃和賣一部分外,都分給了左鄰右舍。所以,左鄰右舍都喜歡悟空,並打趣阿秀娘說:“你揀回了一個好女婿,啥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哪?”阿秀娘就笑著說:“快了,快了,到時候一定請大家喝喜酒。”

悟空本不吃肉,他是佛教中人,這次也不知是他由於身體部位發生了變化,還是與天庭賭氣,所以也動開了葷腥。除了這兩碗肉菜,再就是稀飯饅頭和特別為他準備的一壺酒。當時無話,悟空吃完飯就休息了。阿秀娘母倆在裏屋一直談到了半夜。悟空候她娘倆睡熟後,悄悄爬起身來,來到外麵。

此時已是後半夜,鎮子上的人都進入了夢鄉,出來偶爾傳來幾聲狗叫外,一切都靜悄悄的。他抬頭看看天,一片斜月有氣無力的吊在半空,稀疏的群星閃爍著。可是悟空無心看這些。隻是把他那金光如意棍拿在手裏看了看,又放在原處,然後鑽進了夜幕之中。他的動作引起了鎮子裏騷動;鎮裏的狗被驚動了,用叫聲把他送出了鎮外。

時辰不大,悟空來到了張良廟,他沒有停腳,縱身跳了進去。張良廟靜悄悄的,朦朧的月光撒在這裏,給它增添了幾分迷離。廟裏摟房重疊。四處影影憧憧。悟空站在最高的房頂四下一看;整個廟宇都在一片沉寂之中。悟空不再耽擱,直奔後院,他掂掛著那幾個和尚白天他都想救他們,隻因種種原因,沒有得手。所以,他趁著黑夜來了。整個廟宇,也隻有這裏有燈光,他們為了監視這幾個和尚,在房裏點了一盞燈,不許滅了。為了他們隨時可以觀察到和尚們的動靜。悟空從房上跳下,向裏一看;那幾個和尚幹了一天雜活,大概累了,所以睡的正香。悟空敲敲窗戶,和尚沒有動靜。悟空心想;這幾個睡的真死。他又敲了幾下,這回聲音大多了。他們還是沒有動靜。悟空暗罵;這夥和豬一樣,睡的真死,敲都敲不醒。他把聲音又加大了。

他這一折騰沒把和尚驚醒,卻把看守的人驚動了。看守的人本來以為,這裏絕對是不會又人來的。這裏是山區,誰會來救幾個和尚。而且誰又會知道這裏的和尚都被殺了,隻留下這幾個幹幹雜活,裝點一下門麵。山裏人直誠好哄,誰又知道他們已偷梁換柱?山裏人隻要知道張良廟在,廟裏的神佛在,那些和尚也在。他們有地方燒香拜佛,磕頭許願就行了。等長生會勢力再大了。這些山民都入了會,你就是把廟燒了,也沒人會理睬了。所以他們對於這些和尚的看守並不太認真。思量這些和尚手無縛雞之力,隻會念經,打坐,絕對是無法從這裏逃走的。所以沒有人在門外看守。隻是放心的睡他們的覺。但是他們竟比身擔責任,知道如果這幾個和尚走失,上麵追查下來,他們要吃不了兜著走,因此都還存了一些警戒之心。悟空的敲門聲驚動了他們……。

那幾個和尚醒來了,揉了一揉惺忪的睡眼,見窗外站了一人,兀自埋怨道;“天還不明,叫我們又要做什麼?”

悟空又氣又笑,他也是藝高人膽大,笑罵道:“你們在這裏還住出癮來了,睡的和死豬一樣,叫都叫不醒。”

和尚這才看出,是白天他們見得那個人,他放他們出來,又關他們進去。他們也擔心他的安危哪。他現在又站在了他們麵前。他們又驚又喜。悟空低聲說:“俺是來救你們的。”和尚卻不答話,隻是呆呆的望著悟空身後。悟空回頭一看,四個大漢把他圍了起來,每人手裏掂了一把大刀,一個大漢猙獰的說;“你認為你能把他們救出去嗎?”

四人哈哈大笑,笑悟空不自量力,那幾個和尚也嚇呆了,隻有默默的念著阿彌陀佛,替悟空祈禱,他們眼前又要出現血腥的一幕。悟空嘻嘻笑道:“你說俺能把他們救出去嗎?”

悟空的鎮定自若卻讓這幾人吃驚。他們打量眼前的悟空;身材瘦小,最多算個中人,除了麵貌有幾分清秀外,再無一點可取之處,而且手無寸鐵。他們又膽大起來,哈哈笑道:“我說你不能,不然咱們再打個賭。”他們看來,麵前的悟空隻能算是一隻老鼠,而他們是四隻貓,反正長夜難熬,他們經這麼一打攪,也就睡不著了,索性拿他開開心,也是好事。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碰上的是追命的惡鬼,索魂的無常。

悟空拍手笑道:“好啊,俺老孫最喜歡打賭,不知你們想賭什麼?”

“你如果救了人去,我們四人的命就交給你了。要是救不了。你就乖乖的給我鑽進牢裏去。省的老子動手。”

悟空笑道:“可以,可以,這條件俺老孫同意,隻是你們不後悔麼。”

另一個大漢說;“老大,這不公平,憑什麼咱輸了就把命交給他,而他輸了,隻是被咱們關起來。”

“你怕什麼,就他這麼個人,我一隻手就把他捏死了。”他確實長的魁武有力,象個丈二金剛。他心裏想的是,如果悟空救走了人,他就是不死,上麵也不會放過他們。反正是死。可是這種情況是不會出現的。而悟空輸了,他自動進了牢房,自然也是死路一條。這條件從表麵看,是他們吃虧,實際上他們占盡了便宜,四個彪型大漢,手拿大刀,對付一個瘦弱型漢子,還不是手到擒來,他想看對手失落悔恨的表情,這是他最想看到的。那個漢子也不表示反對了。是啊,四個打一個,就是瞎子也能知道誰勝誰敗。可惜他們是小嘍囉,不知道悟空下午和鐵拐李的一戰。不然,就是打死他們,也不敢和悟空打賭的。

悟空說道;“你們準備好了嗎?俺可要動手救人了。”

“動手吧,”那幾人揮動手中的大刀,組成一片刀網,企圖把悟空罩在裏邊。悟空並不急於動手,隻是笑道;“你們不再叫上一些人嗎?”

“殺雞焉用宰牛刀,來吧。”

他話音未落,悟空已經衝了上去,他像一陣風在四個大漢周圍旋了一圈,那四人被定在了那裏,呆若木雞,一動不動。隻是眼睛裏充滿著驚異和迷惑。悟空拍手笑道:“太沒意思了,俺老孫想和你們好好賭一下,誰知這樣不經打。太沒意思了,不好玩,不好玩。”

悟空從為首的大漢身上取出鈅匙,打開牢門,放出了幾個和尚。那幾個和尚沒想到事情是這個結局。一個個喜出望外。稱謝悟空道;“施主真是神人。多謝施主了。”

悟空聽到人讚揚,最是高興,搖手說道:“不用謝,不用謝。你們幾人準備怎麼辦?”

提到這裏,和尚們黯然神傷,一個和尚說:“謝謝施主救了我們。可是我們隻會念經打坐,不會半點功夫,縱使從牢裏出來,又怎麼從廟裏出去?施主還是自己走吧,不要關我們了。我們隻求施主一件事。”

“唔,什麼事?說來聽聽.?”

“求施主給官府報個信,求官府派兵來解救我們,給我等師父報仇。”

悟空聽這話,很是不高興,他覺得和尚是瞧不起他。他說;“你們說的是什麼話,俺老孫辦事就是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報信的事,還是你們自己去吧,俺老孫向來是不和官府打交道的。”他知道自己殺官劫獄,在官府留下案底。縱然不怕官府,可也不願惹那麻煩。

和尚們不吭聲了,隻是嘴裏念著阿彌陀佛。他們知道在廟裏遲早也是死,幹脆托命於天,求神佛保佑了。悟空對那四個漢子說;“俺老孫本來是不想要你們命的,不過咱們既然是打過賭的,你們這幾條命俺老孫就收下了。”其實他想的是,他如果放了這幾個人,張果老,何仙姑如此殷切對他,雖然他嫉惡如仇,還是掰不開這個麵子。所以,隻有殺了這幾個人,救了和尚,有他們報官,然後有官府出麵。他就可以置身於事外了。張果老他們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