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梓程是被喊殺聲吵醒的。
那聲音驚天動地,震得屋頂都在搖晃,他隱隱感覺床也在搖晃。
心中警鈴大作,他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穿上外衣,拿起劍就往外走去。
“王爺去哪兒?”剛睡醒的蘇悠臉上還帶著一絲茫然,聲音沙啞,卻格外能撩動人的心弦。
鹿梓程聞言轉身,看著她披散著長發坐了起來,連忙轉身將她按到在床上:“你再睡會兒,我去去就回。”
鹿梓程剛走出殿門,迎麵就撞上一個前來報信的士兵。
“外麵怎麼回事?”鹿梓程停下腳步問道。
“王、王爺,大宣的軍隊攻過來了,恪王讓你趕快過去。”士兵跑了一路說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鹿梓程答應一聲,快步往城門趕去。
沒身麼事的話,鹿梓霖不會比他還著急的,他恨不得把每一秒時間都用來跟蘇息一起度過。
幾乎是小跑著趕到了城門口,鹿梓霖和城裏的士兵已經全部上了城門。
鹿梓程爬上城樓往城外看了一眼,頓時就驚得說不出話來。
大宣的軍隊烏壓壓一片,像黑色的潮水一般湧來,要將整座城淹沒似的,那領頭的將軍穿著一身玄甲,麵沉如水,目光如炬,一舉一動皆是全軍的焦點。
他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
令自己的軍隊充滿凝聚力和勇氣,令敵軍膽寒。
鹿梓程隻是看了看他,就覺得腿有些發軟,心中竟然冒出了此戰必敗的想法!
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
“最前麵那個人是誰?”鹿梓程指著沈惠風問鹿梓霖。
“大朔的雲麾將軍沈惠風。”鹿梓霖也是麵帶難色,本以為他們就是幾千人跑出來找死,結果今早一爬上城樓,他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心膽俱寒。
聽鹿梓霖這麼一說,他頓時有了些印象:“就是那個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將軍?”
“是他。”伍甲路不知何時上了城樓,對;鹿梓程說道。
一聽是他的聲音,鹿梓程頓時就來氣了:“他們來了這麼多人,你為什麼不早說?現在我們怎麼辦?他們一人踹一腳,這城門都能倒,這漠西怕是要守不住。”
伍甲路仿佛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似的,沉默半晌之後,道:“我已經派人向大王稟報了,他一定會派兵來支援,我們隻要守住......”
“那頂個屁用啊!從漠北到這裏要半個月,難道我們能守半個月?”鹿梓程忍不住罵道。
“我看連今天都守不住了。”鹿梓霖指著城門下麵對他們說道。
原來沈惠風他們攻了快一個早上,鹿梓程和鹿梓霖就是堅守不出。最後紀景曜帶人將城外最粗的那棵胡楊樹給放倒了,砍壞了七把劍的胡楊木樁大約有四人合抱那麼粗,現在沈惠風的人正抬著它往這邊走,看樣子是要撞開城門。
漠西這座城門早就經不起折騰了,這一撞,勢必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