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剛過,陽光變得火辣辣的,地麵上的活物都感受到了那種炙烤的感覺。
謝容躺在窗戶邊上,被活活熱醒了,她懶懶睜眼,挪了個地方,又緩緩閉上眼睛,也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吧,她今天一天除了吃飯時間,其餘時間都是在睡覺。
剛剛閉上眼睛不久,就感覺屋裏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跟蘇念在一個屋子睡覺好多次了,所以知道她有磨牙的習慣。
但今天,她很安靜,靜得有些奇怪。
謝容忍不住輕聲叫道:“念念?你醒著嗎?”
沒人回答她。
她有些奇怪,又叫了一聲。
屋裏還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照理說她是不可能出去的,神醫囑咐過了,她要好好休息。
這樣想著,她疑惑地扭頭過去,看了蘇念一眼,發現她麵朝牆,似乎睡著了。
但睡著也應該有些氣息啊,蘇念真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謝容看了看周圍,發現隻有一隻多餘的枕頭,她有些吃力地將那個枕頭扔了過去,正砸在蘇念腦袋上,結果枕頭跳了過去,蘇念依舊一動不動。
這下謝容著急了,她一邊大聲呼喚蘇念的名字,一邊爬起來想要看看她,她腿上有道很深很深的傷口,經不起大幅度的動作,但她扔不管不顧地爬了起來,忍著劇痛下了床。
腳尖剛剛一沾到地,她腿上的傷口就被撕裂了,一瞬間的疼痛撕心裂肺,她咬著牙,扶著桌子,一點一點向蘇念走去,那種疼痛越來越劇烈,她感覺除了腳上、背上、肩上,胸口的那道傷似乎也裂開了,血腥味一瞬間就蔓延到全身,她感覺自己頭暈目眩,渾身都在冒冷汗,努力支撐著身體,想要走到蘇念麵前。
結果剛剛挪動一小步,她就到了下來。
大宣人的手工是很差的,床頭那個小桌子實際上就是一塊楊木板子加了四根粗細不一的桌腿,被她這麼一幢,直接就倒了下來,那木板正砸在她腿上的傷處,她看著鮮血汩汩流淌,很快就將地麵浸濕了一大片。
汗水從她的發間流過,又滴在她身旁的土地上,她漸漸覺得意識抽離了身體,閉上眼睛之前,她又扭頭看了看蘇念,她仍是一動不動,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謝容想,不能就這樣睡過去,萬一念念是出了什麼危險怎麼辦,總要讓人知道啊。
這樣想著,她撿起了身邊那隻玲瓏剔透的小瓷碗,衝對麵的牆上的扔了過去,可惜她現在根本沒什麼力氣,那碗飛出還不到兩步,就掉在了地上,碗完好無損,也沒發出什麼聲音。
她開始在這間屋裏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然而掃視一圈,什麼都沒有。
就在她瀕臨絕望的時候,忽然看見地上有一隻小勺子,那勺子身子短,把子長,她撿了起來。
她背後靠著的床,最外邊包了一層鐵皮,鐵皮上又鏤出了花紋,她曲著手指敲了敲,發現是空的。
於是她就開始用那隻勺子敲床,發出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比她喊得聲音要大很多,而且這樣有節奏,會很容易引起聽力好的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