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淩清鸝打暈的大老爺其實隻是酥油坡的一個大富商,沒有什麼權勢,但是腰纏萬貫,胡作非為慣了,見淩清鸝白淨端莊,就忍不住想要占便宜。

淩清鸝是烈性女子,遇到這樣的事,自然少不了拚死抵抗。

但可惜的是,男女在體力上的懸殊讓她根本沒辦法保護自己,她在慌亂中抄起自己的樂器狠狠砸了他一下。

可惜了一把好琵琶,被毀得不成樣子。

那富商流了好多血,好在沒有性命之憂,沈惠風讓神醫給他好好治了治,又上了藥,這才讓人將他抬回家。

淩清鸝出了身上有多處傷口之外,還受了驚嚇,在客棧的房間裏呆了很久,才微微緩過神來。

期間,謝容和蘇念一直都在身旁照應著,兩人都見不得女人受人欺負。

“念念,我看這些傷口不像是被那個朔人打得,倒像是被什麼劃的。”謝容一邊幫淩清鸝上藥,一邊對蘇念說道。

蘇念早就觀察到了那些傷痕奇怪的形狀——不像鞭痕,也不像棍棒擊打,一道一道,非常細,卻又不是刀割的,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是簪子劃出來的,還有些是琵琶弦勒出來的。”淩清鸝的聲音平靜淡定,就像在說一件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事情。

這樣的表現,瞬間讓蘇念心疼起來:“淩姨,是誰這樣對你?你告訴我,我這就去幫你報仇!”

淩清鸝看見蘇念臉上憤憤不平的神情,連那雙漆黑閃亮的眼睛中都帶著怒火,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沒關係的,這些都是小傷,慢慢就好了,倒是你,我發現你忽然變了好多呢,還有那位英姿勃發的將軍是誰啊?"

“淩姨!你就別笑我了,你都傷成這樣了,我真的好心疼!”蘇念被淩清鸝含著淡淡笑意的聲音弄得一陣害羞,忍不住撲進她的懷中將頭埋了起來。

淩清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要知道,蘇念從前在宮中就是這樣,很少撒嬌,即便是害羞,也隻是在她、甄後、蘇願這些人麵前表露,大多數時候,她聰明隱忍、對不喜歡的人就不肯假以辭色。

這才是她最熟悉的蘇念,隻是,這個小丫頭如今已經變了,變得比從前更堅強、成熟、強大了。

“念念,你這次來到大朔,是為了救你父親嗎?”淩清鸝早就聽說雲麾將軍和三公主帶著人馬駐紮在漠南王城,那裏離酥油坡很近,隻可惜她現在是奴籍,沒有主人的允許,哪裏都不能去。

“是啊,我們從大宣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把大家全部帶回家。”蘇念從淩清鸝懷中直起身子,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鬢發,“淩姨,我在漠西見到蘇息了,他現在過得很好,您不用擔心他,這次就跟我們一起走吧,等我們......”

“砰”!

客棧的木門忽然被人從外麵大力踹開,蘇念和淩清鸝都被嚇了一跳,急忙扭頭去看,而謝容手上依舊拿著藥瓶,另一隻手則按住了身旁的長劍。

她沒有轉身,甚至連動作都沒有變化,但是身上卻在一瞬間散發出了濃烈的殺氣。

率先走進來的胖子又高又壯,看起來就像個巨人,他的胳膊看起來比蘇念的大腿還要粗,上身是裸露在外的,胸口的汗毛比頭發還要粗,糾結成一團,看起來讓人覺得惡心又尷尬。

他抱著手臂環視一周然後用朔語問道:“那個賤人在哪?”

“你走錯了,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蘇念最討厭男人說髒話,更何況是這樣侮辱人的詞語。

“是嗎?”男人低笑出聲,繼而問道:“你身邊那個是誰?”

“關你什麼事。”蘇念對這個人沒什麼耐心了,再加上他身後還帶著好幾個壯漢,明顯是來者不善,這樣的人,越快打發走越好。

但她這樣不耐煩的語氣反而讓那個朔人更加有興趣了,邁著大步走了進來,停在蘇念麵前看了半天,然後眯著眼睛笑道:“這是我的地盤,自然關我的事。”

“可我們不是你的。”蘇念站起身來,直視著男人的眼睛說道。

“哈哈哈哈,那麼你可以走了,但是這個女人必須留下來。”胖子指著淩清鸝道。

“我要是不走呢。”蘇念昂起頭,漂亮的眼睛因為怒火而變得更加幽深,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很是吸引人。

胖子又忍不住停下打量了蘇念一會兒,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和幾分驚訝,似乎還隱隱有了怒氣,但是又被壓了回去。

“你不必走,我們來找的隻是這個傷害了我父親的賤人。”胖子說完,就想要繞過蘇念去抓淩清鸝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