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血的肉沫？
眾人晃著還在嗡鳴的腦袋，向爆炸源看去。
那裏躺著個屍體，正是剛被文子琪射殺的人。隻是原本趴著的屍體被炸翻開來，正麵朝上，血肉模糊，其慘不忍睹的景象能讓個兩百斤的胖子成功減肥。
大腦還能思考的人馬上理解了這個景象代表著什麼——他想掏出手雷扔出來，但在那之前卻被殺死，屍體壓在了手雷上。
看明白的人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憤怒：混蛋，這家夥居然想在室內用手雷？！想連著我們一起殺了嗎？死了活該！
……不過話又說回來，難道說讓那個人是故意讓屍體壓在手雷上，好減少爆炸的衝擊的嗎？
眾人驚恐的朝文子琪看去，隻見她不知何時從窗前橫移了一步，貼著牆，閉上眼，雙手捂住了耳朵。
當他們將視線轉過去的時候，她正把手放下，充滿死亡氣息的雙眼微微睜開。
文子琪離開了這個毒梟的窩點，沒有人攔截。
他們仿佛中了定身術一般，身體完全動彈不得，自顧自的發著顫，隻求文子琪能早點離開，讓他們能夠從這個噩夢中醒來。
回到路邊的車旁，黑色轎車還在那裏等著。
上了車，文子琪抱著腿坐在副駕駛上，把臉埋在膝蓋裏，不發一言。
旁邊的司機大叔沉默半晌，開口道：“你身上很多血啊，有受傷嗎？”
文子琪好半天沒有回答，就在司機大叔以為她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細若蚊喃的聲音：“沒有，別人的。”
“……清洗一下吧，後座上有清洗劑，對這種血漬很管用，幹的也快。”
“嗯……不用了，待會不是還有個地方要去嗎。”
“是這樣沒錯。”司機抓抓頭，“我是不太懂你們任務的具體安排啦，但你應該是第一次出任務吧？如果感覺不舒服的話可以休息幾天，下次再來啊。”
又是漫長的沉默。
“現在幾點。”文子琪問。
司機看了看車前的鍾，回答道：“淩晨三點。”
“還有時間，去下一個地方吧。”
這次換司機沉默了，他盯著文子琪半晌，但後者都沒抬起頭，他再怎麼盯著看也無濟於事。
最終，司機也隻能歎了口氣，發動了車子。
……
文子琪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
她脫下了結實的皮衣，換上了輕柔的睡衣，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
屋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章思雨和她的家人都在夢境中熟睡，並沒有發現她的離去。
一夜未眠，又做了不少活動，文子琪感覺意識都有些渙散，似乎倒下就能馬上睡著。
她晃了晃頭，重新提起精神，把鞋擺放好，摸著黑躡手躡腳地進入了章思雨的房間。等她終於躺在了床上的時候，疲憊再也壓抑不住，沒幾秒就沉沉地陷入了夢中。
這其實挺幸運的，如果還稍稍清醒著的話，殺人的罪惡感纏繞在心中，恐怕想睡也睡不著吧。
所以昏睡過去的她並沒有發現，在她躺下後，一旁的章思雨睜開了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看著熟睡的文子琪，表情十分複雜，眼裏充滿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