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琪抿著嘴，沒有回答他。範雲向前一步，擋在她身前：“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不管再怎麼準備周全也有可能陰溝裏翻船，而以銜尾蛇的性質，也沒有破後而立的必要性。”
範雲注視著他的眼睛：“他們很團結，並且不畏死亡。也沒有背叛你的可能，直到最後一刻依然很信任你。”
“喂喂，你這是在指責我嗎？殺了他們的可是你以及你的盟友才對。”白文樂攤著手，十分無奈地說道。
而下一刻他又神情一肅，低頭沉聲道：“你說的我知道，他們中沒有叛徒，在這次蛻殼行動中隨之蛻去的是銜尾蛇最為天真，最為無辜的一部分……而他們都是我害死的。對不起，對不起……”
在範雲身後，文子琪看著白文樂，心中有些奇怪的別扭感。在她眼裏，此刻，的白文樂身上似乎帶著悲傷，明亮的燈光也無法驅散披在他身上的黑暗。他的幽深的眼眸似乎穿越了時空，穿越了生死，在凝望著死去的銜尾蛇成員們，心懷愧疚和悲傷說著“對不起。”
光看這一幕，任誰都會把白文樂當做愛護部下的首領，對他犯下的任何過錯都相信是無心之舉，無條件地原諒他……可他前一刻還一點吊兒郎當承認了自己的所做所謂，甚至之前還在笑！
文子琪突然打了個寒顫，往範雲的身後縮了縮，隻留下雙怯怯的眼睛盯著白文樂。
這個人是假的，他的臉，他表現出來的感情全是假的。
白文樂依然低著頭，繼續說著在文子琪眼裏是“假的”話：“我也不是因為派係分割這種問題，你知道，在我們這種人手下沒可能出現派係分割……真有的話另建個團隊就行了。哦對了，你知道是什麼讓他們如此忠誠，讓他們賣命的動力又是什麼嗎？”
“自詡正義隻殺惡棍，清洗法律製裁之外的罪惡嗎？”範雲記得白文樂說過類似的話。
“對，就是這個，不過這隻算是個核心，不是完整版本。”白文樂點頭，“我告訴他們的版本是……根據測試出來的‘普通人死亡有一半概率成為神選者’這個定律，隨著時間流逝這個世界上的神選者會越來越多。而數量自然增長下去意味著惡棍也會成為神選者，一個可以重置時間的惡棍會做些什麼出來呢？一群惡棍呢？他們肯定會肆意使用能力作惡，還更多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拯救這些無辜者的人隻有一個辦法——讓身為神選者的我們去將惡棍殺死。”
白文樂輕笑著攤手：“簡單來說，我用了一些簡單的方法讓他們相信世界會就此毀滅，給他們的定位也不是‘正義的夥伴’，而是‘救世主’。告訴他們不殺掉這些死有餘辜的人，不止他們自己的生活會受到影響，全世界都會出現問題。”
“原來如此，難怪用訓練特種部隊的方式訓練他們。”範雲眯著眼，“隻是這種傳教的話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文子琪，直到現在才說出來？”
“因為新人一開始是會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期，若是實在善良膽小不願意殺人的話……我們也不會強人所難，最終會放了她的。”
“……”範雲瞪著白文樂，一時居然不知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