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戊憂了然地苦笑,“祝福你們。”
“謝謝,我也祝福你會遇見一個最適合你的女孩。”
“秦茗,能再叫我一聲阿憂麼?”
“阿憂。”
“真好聽,可惜以後都聽不到了。”
“你……”秦茗的臉瞬間煞白,許戊憂這話說得,好像他得了不治之症似的,“你的病……”
許戊憂知道秦茗誤解了他的意思,難得笑得一臉陽光地解釋,“秦茗,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阿憂這個稱呼是你當時假扮我女朋友時臨時想出來的稱呼,現在你有了男朋友,再也不可能那麼叫我了。”
確定他不是在感歎自己命不久矣,秦茗暗籲了一口氣,“如果你喜歡這個稱呼,以後我都可以這麼叫你,阿憂,我們雖然不能成為男女朋友,但做個比普通朋友更好的朋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是不是?”
這是秦茗所能給予的最大安慰,或許對許戊憂很殘忍,但卻是她的真心。
“嗯,我很榮幸能擁有你這樣的異性朋友。”
“我也是。”
秦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真的該走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是病人,別下床。”
許戊憂卻固執地從床上下來,“稍稍走動沒事的,我隻送你到樓下的電梯口,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
秦茗無奈地扶住許戊憂的胳膊,“我覺得很過分。”
“既然覺得過分,那我就過分到底,待會麻煩你再送我上來,好嗎?”
“你是病人你最大。”
兩人走進電梯時,電梯裏已經有其他乘客,兩人便都沉默著沒有說話,直到電梯下降到八層時,其他的乘客一個也不剩了。
眼看著電梯的門合上,即將下降,許戊憂忽地開口,“秦茗,我今天算是正是失戀了。”
秦茗明白他的意思,愧疚地低下頭,“阿憂,我……”
許戊憂卻佯裝輕鬆地笑笑,“秦茗,看在我失戀你熱戀的份上,能不能賞我一個擁抱?一個與初戀說拜拜的鼓舞性的擁抱?”
這有何難呢?不過,秦茗故作小氣地笑道,“我賞你之後,你能保證天天開心麼?若是你如你哥說的那樣鬱鬱寡歡,我可是半個擁抱都不賞,還賜你白眼五雙。”
“有你這句話,我會卯足了勁開心。”
有許戊憂這樣的承諾,秦茗覺得,自己這次來醫院絕對是不虛此行,既跟他把話講清楚了,又能讓他開懷起來。
是的,對許戊憂而言,雖然他對秦茗的想往從失望變成了絕望,但是,能見到秦茗一麵,他真的願意振作起來。
不是有人說過,愛她就祝她幸福?
他就是抱著這樣的心理,隻要秦茗幸福了,他也能因此幸福。
誰也沒有注意到電梯已經快速到達了一樓並且處於緩緩開門狀態。
秦茗鬆開許戊憂的手臂,張開雙臂,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疏遠地抱住了許戊憂。
默契地,許戊憂在她抱住他的那刻,也張開雙臂將她環抱住。
這完整親密的一幕,全然落進了站在電梯門外的冷峻男人的眼裏。
他是卜即墨,他來看他的母親,卻沒想到,會看到那個時時刻刻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擁抱住的二人都很激動,彼此的眼眶都有些發熱。
直到一樓有其他乘客走進,兩人才意識到電梯已經到達,並且他們擁抱的時間太長了一些。
兩人自然而然地將彼此鬆開,抱歉地相視一笑。
陸續有其他乘客進來,秦茗小聲地對許戊憂說,“阿憂,我再送你上去吧。”
許戊憂想拒絕,可終是沒忍心拒絕,微笑著點了點頭。
原本寬敞的電梯很快就顯得擁擠,兩人主動地退到電梯的角落,將更多的位置留給其他乘客。
秦茗故意將許戊憂逼到更角落的位置,撐開一條手臂,用自己的小身板護著他,生怕他被人撞到,畢竟他是動過手術的病人,容不得半點損失。
許戊憂感受到秦茗的好意,低笑著提醒,“秦茗,我是男人,用不著你來保護。”
“誰讓你是病人?病人永遠強大不過健康之人,哪怕她是個弱小的女人。”
殊不知,兩人刻意壓低的談話聲,以及談話時溫暖的神情,落在某男的眼裏耳裏,就如打情罵俏一般刺眼刺耳。
忽地,站在電梯按鍵旁的一個年輕女人,一邊用手按著開門鍵不讓電梯門合上,一邊用加倍溫柔地聲音問一動不動站在電梯口的冰雕男人。
“先生,你進來麼?先生?”
卜即墨像是沒聽見似的,看也沒看這個女人一眼,腳步更是沒有動彈半分,直直望向電梯中某處的黑眸裏,充滿了刻骨的冰霜。
年輕女人尷尬地紅了臉,緩緩將手從開門鍵上鬆開。
電梯門緩緩合上,隻剩下大約二十公分的時候,卜即墨忽地改靜為動,蠻力將電梯門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