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起身收拾碗筷的秦母見秦茗傻愣愣地盯著手機發呆,便不解地催促一聲,“你這孩子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打過去?別讓你同學著急了。”
“喔。”秦茗又應了一聲,背對著秦母將撥通了那個陌生的號碼,卻在還沒接通的時候就立即掛斷。
秦茗將手機放在耳邊,佯裝接通了電話道,“喂,小錦,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喔,我知道了……好的……拜拜。”
繼而,秦茗手指飛快地給那個短信回複道,“我睡了,勿擾。”
將這條回複的短信刪掉之後,秦茗等了一會兒,見沒有短信回過來,這才放心地將手機還給了秦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秦茗坐在床畔發了一會兒呆,心裏噗通亂跳著,卜即墨這會兒應該早就到家了,發現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所以才有可能拿劉小錦做幌子找借口跟她打電話吧?
秦茗不自覺地噘起了嘴,憑什麼他不想給她打電話她就該傻傻地盼、傻傻地想?他想給她打電話她就必須乖乖地接?
他冷落了她那麼多天,她就跟他來個禮尚往來,也冷落他那麼多天,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冷落她。
秦茗正準備去浴室洗澡,秦母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小包裹遞給她。
“茗茗,你的快遞。”
“快遞?我怎麼會有快遞?”
“剛剛送到的。”
“啊?這麼晚還有送快遞的?”
“嗯,那個快遞員說他白天家裏有事,所以耽擱了,好像是清清寄來的。”
秦茗接過包裹,將房門關上。
秦母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接過快遞時,早就看過了寄件信息,因為包裹的寄件人一欄上清楚地寫著陸清清家的地址,所以她才放心。
秦母不知道陸清清已經沒有住在發發麵館,而是和發發搬去了寶水鎮的項家,可秦茗是清楚的。
所以這個快遞絕對不會是陸清清寄過來的。
秦茗找來剪刀將紙盒打開,裏麵居然靜靜地躺著一隻嶄新的手機。
而且,手機居然處於有電的開機狀態。
秦茗狐疑地將手機拿在手裏,不用密碼就點了進去。
果然是一個嶄新的手機,裏麵的通訊錄等都是空的。
是誰給她寄來一個新手機呢?
秦茗還沒來得及想出名堂,新手機突然就震動兼唱起歌來,“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雖然手機屏幕上躍動著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可秦茗就是在第一時間感覺得到,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除了卜即墨不會有其他人。
秦茗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掉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屏幕上的號碼。
他還真是有心,有心極了!
現在她幾乎可以確定,那個冒充劉小錦的電話是誰主使打來的。
晚上八九點鍾了來家裏送快遞,也虧他想得出。
隻是,他現在對她有心有什麼用?該對她有心的時候為什麼不用心?
如果她今天不跑回南溪鎮,他是不是還會繼續冷落她?
量他現在“詭計多端”,她也不會輕易地原諒他。
手機鍥而不舍地響著,齊秦吟唱的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完整地一遍遍地響在耳邊,充滿深情,也似充滿淒美的哀怨。
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歌聲,這樣的心境,這樣的離別……
隻能讓她激動地淚如雨下。
秦茗大可以將手機掛斷,或者直接關機,可她卻將手機扔在床上,任由它唱著,唱著……
她可以由此感受到卜即墨想見她的迫切,感受到他對她的懊悔之情,感受到他對她的感情從未有過絲毫減弱……
當手機滿格的電隻剩下一半時,秦茗從浴室裏出來,站在床邊,定定地凝視著依舊在執著地叫喚著的手機。
終於,她將手機拿在手裏,按了接聽鍵。
“茗寶,我在我們的第一個窟裏等你。”
卜即墨的聲音一如往常地傳了過來,秦茗斂了神色,冷冰冰地回答,“我累了,走不動路,你回藍山公寓吧,明天上午八點前我會趕到。”
說完,不等卜即墨再說什麼,秦茗就掛斷了電話,繼而關機。
秦茗走到陽台,望著天上的一輪彎月,久久地沒有眨眼。
愛越真,受傷的時候,越容易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