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的意思是，讓她率領最為至關重要的南側妖族大軍？開玩笑吧！
“你是說……讓我……讓我率軍攻上關靈山？！”
容顏忍不住有些結巴，抖抖索索地說著連自己的不相信，卻被莫天一臉理所應當說出的話，滿臉愕然。
莫天他……就如此相信她嗎？為什麼？
容顏有些不解，卻不知該問什麼才好，隻睜著一雙杏眼，滿是愕然的看向莫天，尋求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
然而，莫天卻頭也不抬，瞥都沒瞥容顏一眼，語氣輕渺道：“身為魔君，難道你不該為魔界而戰，為本尊分憂嗎？”
容顏一噎，唇角不禁抽了抽，他這是在用她請求來戰場時，用過的借口來堵她呢！堂堂魔王，不用這麼記仇吧？
深吸一口氣，她伸手敲了敲莫天眼前的桌麵，別有深意地道：“我是說，你確定讓‘我’來率軍，攻上關靈山嗎？”
她特別強調了那個‘我’字，意在提醒莫天，他確定是讓她作為統帥嗎？
莫天淡淡一笑，抬眸看向似乎意有所指的容顏，挑眉道：“怎麼？你做不來，需要本尊換人頂替你嗎？”
這算是激將法吧？莫天何時也變得如此幼稚，認為這種簡單的手段有用了？
容顏微微挑眉，也不回答莫天的話，隻垂眸去看桌上擺著的地圖，指尖在南側山腳下點了點，順著路線滑向山頂，半晌後忽而一笑：“花了這麼大力氣，隻為了攻山？”
圍在關靈山下的雖並非是魔界全軍，卻也具是精英之輩，準備了這麼久，花費如此之多的精力，便隻為了攻一座小小的關靈山？
容顏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莫天，他到底在想什麼呢？不，或者該說，把戰事定在關靈山的天界與魔界，他們在想什麼？在打什麼算盤？
心中思慮不停，容顏低垂下眸子與莫天對視，想從中找出些許端倪。然而，能讓容顏輕易看出真實想法的莫天便也不是莫天了，他幽幽抬起那一雙狹長的魅眸，唇邊勾起一抹淡雅的弧度，淡淡地道：“攻山隻是一種形式，待明日卯時你們三路並舉，真正的大戰才會開始。”
容顏挑眉，微微眯起眼睛，看似明了的頷首，心中卻暗忖，果然……有古怪！
莫天此言，看似很有道理，若她沒有這般了解他，想來也會被他說服。不過可惜她不是不了解他，而是非常了解他，而莫天方才看似解釋的言論，也並非毫無漏洞。
攻山隻是一種形式沒錯，但為何一定是關靈山？難道隻因關靈山三不靠麼？若是如此，為何不去南境冰川，那裏才是真正的三不靠地帶！
待到山頂，才會開始真正的大戰。這句話看似沒有問題，但她總覺得還隱隱透著什麼。真正的大戰……說的當真隻是與天界的大戰？
容顏並非養在閨閣的少女，她也曾行軍打仗，不說有多麼精通此道，卻也足以看出，這場所謂的天魔之戰，似乎總有那麼一點……隱藏著其他陰謀的感覺。
況且，依照莫天的性格，若當真如他所說這般簡單，他又如何會同她作出什麼解釋？
高傲如莫天，他所作出的決定，即便是對著她，她也是隻有領命服從的份，便如之前去寧城、洛陽等地一般，他又何曾作出過任何解釋？
容顏微微眯起眼睛，眸光微閃，卻不再問什麼，溫順地跳下桌案，又與莫天隨意說了幾句後便離開營帳，望著天邊逐漸西沉的太陽，微微暗下了眸光。
亥時，容顏自東側山口離開，飛快地前往南側山腳下，身形快的隻餘一道殘影，她不曾看到的是，她身後的營地中，有兩道人影正遙遙望著她離開。
“王上，少主怕是已經起疑了。”
一個人影隱在營帳的陰影裏，遠看著容顏的身影逐漸遠去到隻剩一個黑點時，轉眸看向莫天，語帶憂慮。
莫天負手而立，仍舊遠望著南側，眸光晦暗不明，半晌後才淡淡開口：“你與我不會告訴他，天界那人不會告訴她，她便永遠不會猜出真相。”
說罷，莫天便轉身離去，站在陰影裏的人則微微蹙眉，他沒有問出口的是，若是天界那人不遵守約定，又當如何？
況且，聰慧如容顏，她當真猜不到嗎？
夜空上遮住月亮的烏雲漸漸散開，月光投射到地麵，陰影漸漸西斜，隱在營帳後的人影微微露出身形，我們能夠看見的，是他轉身時，揚起在空中的一縷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