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兒子的病房外麵躑躅了很久,顧嘉俊最後作出了一個決定。因此,他找到了給顧楹鬆治療的主治醫生。

“顧楹鬆正在接受治療,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帶他走呢?”主治醫生很不理解。

“我要讓我兒子立刻轉院,回北京治病,他一直是在那兒看的。”

“這沒問題,而且他的病情你也很清楚。”

“對,我清楚,所有的費用已經付清了。”在兒子歇斯底裏的憤怒麵前,顧嘉俊選擇了讓步和妥協。

“好的,不過還需要你過來簽字,請跟我來吧。”

“你先請。”

顧嘉俊跟著主治醫生去了。

馮雁菲因為不放心湯雅思一個人來布吉分院,因此陪同她一塊兒來了。

“孩子,女子學院的規矩你都知道,你自己不能違反。瑪玲會幫助你的,所以你不必有太大的壓力。不過,這回跟你上次來已經完全不同了,現在一切都已經完全變了,對吧?”馮雁菲與湯雅思一邊進入分院一邊說。

“對。”湯雅思回道。

“走吧,孩子。”馮雁菲把隨身帶來的行李交給過來迎接她人的校衛,“呃,阿傑,把行李送到我屋裏吧。”

“好的,院長。”阿傑拎起兩個人的行李送往院長住房。

在湯雅思與馮雁菲到達布吉分院的這一天,瑪玲卻來了普南鎮,臨到天黑時分,恰好天又下起了連綿雨。

瑪玲因此借故來到了湯承德家。

當門鈴摁響,出來開門的,正好是湯承德本人。

雨夜突然見到瑪玲,湯承德很意外,“瑪玲,是你?這麼晚了。”

“湯承德醫生,難道你讓我在門口一直站著?不讓我進去嗎?”瑪玲淺笑吟吟的。

外麵雨聲颯颯。

“哦哦哦,快請進!”湯承德連忙把瑪玲讓進屋裏。

“天呐!”進得屋內,瑪玲抖擻著撥撥淋濕的頭發。

“你怎麼?”湯承德看著瑪玲那被雨淋得半濕的狼狽樣,又好笑又心疼。

“湯承德,聽你的口氣,好像我是小偷!”瑪玲假裝不悅地嗔了湯承德一眼。

“不,瑪玲,我是想問,你最近好嗎?”

“本來挺好的,你一問就不好了,你讓我在外麵淋著,衣服都濕了,你有沒有幹衣服?”

“幹衣服,呃,呃,有,是雅思的,不過,你可能穿不了。”瑪玲個頭比湯雅思高出一個頭呢。

“你快拿過來,我都快要凍死了,我本來隻來這兒一天的,要是凍感冒了,我可要住上一個星期了。”瑪玲像是撒嬌又像是威脅。

“呃,不不不,我去想想辦法,我去!”

“快點!”

不一會兒,湯承德給瑪玲找來了一套寬鬆的紫粉毛巾料睡袍,“你看,這套行嗎?”

瑪玲接過來,抖開一看,莞爾一笑,“可以,就是厚了點兒。”

“雨天天氣涼,就該穿厚點。”

“告訴我,洗澡房在哪兒,我得洗個熱水澡。”

“哦,跟我來。”湯承德帶著瑪玲穿過廳堂,打開一間客房,“就這間吧,裏麵有洗澡間。”

看著舒雅的房間裝飾,那溫馨的暖色床罩,瑪玲兩眼放光,“哇!今晚我就住這兒嗎?”

“對,行嗎?”

“行!”

“舒瑤,我準備好了,走吧。”顧楹鬆自個兒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他今天出院。

“阿鬆,我還是不去了,我不想看到,因為我,你和你爸爸鬧得那麼僵。”衡舒瑤打算退出,她夾在顧楹鬆與顧嘉俊之間,一個拚命的想挽留,一個卻拿看賊的眼光來看待她,這讓她覺得難受。

“呃,我和他的關係,早就僵了,不是因為你,也會有別的原因,直到我死了才會停止。”跟父親之間的這種類似爭執,顧楹鬆早已習以為常。

“那還是因為我,我不想跟你回去了。”

“好吧,我也不回去了。”

“你幹嘛要這樣呢?”

“舒瑤,我一直感覺不到幸福,我,現在就想體驗一下,就是你孩子的出生,你忍心,剝奪我這個幸福嗎?”

“這是在逼我!”衡舒瑤知道顧楹鬆一定會說到做到的,怎麼忍心讓顧楹鬆跟著她受苦?那無異於把顧楹鬆推向絕路。

“不,舒瑤,這是我的遺願,你不想幫我嗎?”

衡舒瑤猶豫了半晌,終於點頭,“好吧。”

“走吧。”

瑪玲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穿上湯雅思的睡袍,一邊搓著半幹的頭發走出來,看到湯承德一個人寂寂的坐在客廳裏,電視也不開,因道,“湯承德醫生,你說,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瑪玲說著一屁股坐到湯承德旁邊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