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彪西的《牧神午後序曲》(1 / 2)

德彪西的《牧神午後序曲》

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界初的著名作曲家中,奧地利可舉瑪勒為代表,德國有理查·斯特勞斯,而在法國,則要屬德彪西的音樂創作,最能體現出歐洲當時一種全新的藝術理想了,歐洲,尤其是法國,繪畫上的印象主義,詩歌、戲劇上的象征主義,是這個時期影響最大的藝術思潮。雖然德彪西受過巴黎音樂學院嚴格的古典傳統教育,但他畢竟已是十九世紀末葉的青年人了,他和活躍於巴黎的象征派、印象派的藝術家們往來頻繁,深受其影響,德彪西音樂創作的主旨也和他們的主張近似,對於音樂藝術的社會使命不以為然,對曆史、對現實題材都不感興趣,尤其反感“生活在舞台上過於準確的再現”。德彪西主張音樂創作“寧要感覺而放棄情節”,他說:“音樂應該刻意追求使人愉快……極度的複雜是與藝術相違背的。美必須訴諸感官,必須使人們立時感到興趣,必須使我們在不費任何力氣的情況下,就獲得深刻印象,……”德彪西年輕時候,對瓦格納的音樂十分迷戀,但他內心始終厭煩德國式的複雜、冗長與過分激情,一生都在求索法國式的“清澈、雅致、簡樸和自然”的音樂風格。

《牧神午後序曲》就非常鮮明地體現出德彪西的這種藝術趣味和個性。

這部管弦樂作品屬於德彪西的早期創作。當他讀完法國象征派詩人馬拉美的同名詩作後,本想為詩朗誦配上幾段音樂,但最後寫成了這部獨立的管弦樂序曲。作曲家強調這是“對馬拉美優美的詩篇所做的非常自由的解釋,始終同詩聯係在一起。”

馬拉美的詩,描寫的是長著人臉、人身,羊角、羊腿的,古希臘神話中半人半神的牧神(又名:“潘”)所做的幻夢。原詩相當晦澀難懂,曾有位英國文學家將詩意概述出來:“牧神——一個憨直、好色、多情的神——佛曉時在森林中醒來,盡力回想他昨日午後的經曆。他分辨不清,究竟他真是幸運地接受了那潔白和金黃色的仙女——她們是那麼溫柔和放縱——的訪問呢?還是,他那想保留的記憶,隻是一個幻影?幻影是不會比他從自己的笛子裏吹出來的、一連串幹燥的音符更真實的。但是,可以肯定,在那邊閃光的湖裏、棕色的蘆葦叢中,昨天午後和現在,都有著潔白的動物。她們是天鵝嗎?不是!是藏在水裏的仙女嗎?或許是!這種美好經曆的印象變得越來越模糊了。為了保留它,他情願辭掉他在森林裏的神位……美好的時刻逐漸淡漠了;他永遠不會知道這究竟是親身經曆,還是做夢。太陽是溫暖的,草地是柔軟的;他重又把身子蜷成一團,睡起覺來……以便使他可以進入更有希望的睡夢之中,去追尋那可疑的心醉神迷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