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些所謂的親人,臘月擔憂的拉住我的袖子說道:“小姐,您快想想辦法啊。”這個時候,鶯歡倒是看得透徹,說道:“臘月你不必擔心,明日小姐還要入宮,而且小姐在宮中勢頭正好,老爺是斷不會在這個檔口打小姐板子的,頂多,逼著小姐認個錯就罷了。”
臘月聽罷,才放心了一點,拉著我說道:“那小姐,您就道個歉,就沒事了吧。”
我還沒說話,朔回掃她一眼,說道:“不是她的錯,她為何要認下來?”臘月縮了縮腦袋不敢吭聲,父親也帶著姑姑過來了,看著我慈眉目善的與我商量:“你姑姑畢竟是長輩,你忤逆她是不對,如今跟你姑姑道個歉,今日這事就算完了。”
情真意切的樣子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我冷冷地看著父親,吐出三個字:“不願意。”父親像是料到了一般,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規勸我:“你姑姑孤兒寡母也是不容易,處事難免有些偏頗,你與她道個歉,便是可以重歸於好了。”
見父親這樣努力地給我台階下,我捂嘴輕笑一聲:“父親都說過了,是姑姑處事偏頗,跟蒹葭是沒有半分關係的,若是蒹葭認錯了,錯的人便真是蒹葭了,這個鍋,蒹葭可不背呢。”
父親臉上的青筋不停跳躍著,魏黎咬著牙指著我說道:“就說這丫頭死性不改野性難馴,還不如直接拖入宗堂打個二十大板,我就不信她不聽話。”朔回冷冷地盯著魏黎,說道:“誰敢?”
元英也像隻小豹子一樣盯著朔回,魏黎被氣的不輕,內心裏對朔回散發出來的氣場還是隱約有一些怕的,這個時候又不甘落了下風,隻對著父親撒氣:“好啊,看看兄長你交出來的好兒子,好女兒!一個個都欺辱到姑姑的頭上來了,可真是有教養。”
一句話說的父親母親都下不了台麵,父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母親則反駁說道:“明明是你尋事在先,還要怪在我們頭上,真是好大的脾氣。”父親僵著臉不說話,他也實在是想給這個女兒和妹妹一人一個巴掌,哪個都不讓他省心,各各都讓他下不了台來。
魏瑩瑩突然撲了過來咬住魏黎的手背,魏黎吃痛甩開,又被元英推到在地,魏瑩瑩抹著眼淚說道:“不許你們欺負蒹葭姐姐。”臘月連忙將魏瑩瑩扶起來,為她拍幹淨身上沾染的塵土,鶯歡低聲問她:“五小姐怎的突然過來了?”
魏瑩瑩癟癟嘴又要哭起來的樣子,說道:“我在院裏等蒹葭姐姐,可是有人說姐姐受人欺負了,要我去幫姐姐,盈盈雖然小,但是不許旁人欺負姐姐的。”
聽魏瑩瑩這樣說,我向鶯歡使了個眼色,鶯歡又低聲問道:“是哪個人說的。”
魏瑩瑩鼻子一抽一抽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是,是蒹葭院子裏的姐姐。”說完,委屈巴巴地看著我,我歎了一口氣,招了招手讓她過來,給她擦了擦哭花的小臉,知道院裏定是有人搗鬼的,沒想到才幾天的功夫就這樣的沉不住性子了。
魏黎捂著自己的手,罵了一句:“小雜種。”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繼續給魏瑩瑩擦眼淚,說道:“姑姑這樣說父親的女兒,怕是有些不好吧。”
父親已經到了發怒的臨界點,估計已經像隻火柴,一點就著了,不過我還是挺佩服父親的忍耐力的,冷著聲音對我說道:“這裏沒你的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
父親這樣發話,我當然不能違抗命令,帶著魏瑩瑩就走。魏蓁蓁還想待著,可父親還在氣頭上,才不管她是魏蒹葭還是魏蓁蓁,又低聲訓斥一聲:“你還不走!”魏蓁蓁隻得汪著淚退下去。
剩下的事情,就不該是我管的事了。
讓臘月和鶯歡先帶著魏瑩瑩下去梳洗一番,我和朔回還要就那個便宜姑姑討論一下。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輪明月高掛,天上閃爍的星星擁擁擠擠,在現代被機器充斥著的大城市,可是見不到這麼多的星星的,每天仰望和呼吸著的都是霧霾,可到了另一個空氣幹淨的世界,才發現,人心還是一樣的沒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吧,江湖嘈嘈嚷嚷,勝者為尊,達爾文物競天擇的永恒定理啊,看著遠處被風吹地顫顫巍巍地樹葉,我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