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走後,父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妹妹也要與你一同去讀書了,這是旁人所沒有的榮耀,你們姐妹二人須得齊心協力,在宮中好好學習,方不負我對你們姐妹二人的期許。”
魏蓁蓁好像早都料到了一般,雖然高興,也沒有喜形於色,十分恭敬溫婉地回答道:“女兒記住了,定會合四妹妹好好相處的。”父親見魏蓁蓁如此乖巧聽話,滿意地點點頭,又見我許久不表態,複而問道:“蒹葭,你呢?”
我,我當然不願意榮辱與共啊,我得受多大的委屈啊,還是偽著麵子說道:“女兒記下了。”
父親沒有過多搭理我,估計也是怕惹自己生氣,索性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時辰也不早了,該是吃晚飯的時間了,祖父那邊,不知道會我那便宜姑姑折騰成什麼樣子。父親沉思了一會,還是對我說道:“你姑姑那邊,你是不必擔心的,她雖然驕橫,卻也不是情理不分,這事既然與你沒有半分關係,我也是不會容許她隨意冤枉你的。”
我裝著十分感激地點頭稱是,父親又說道:“都回府吧,天涼了,你們明日還要去事書院,還是注意點身體為好。”
魏蓁蓁與母親走在我前麵,咬著耳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朔回跟在我旁邊,卻不見韓風,扭頭看去,韓風正不遠不近地跟在鶯歡後頭,鶯歡看他時,他又假裝抬頭看著天。臘月瞅著倆人偷笑,朔回悄聲對我說:“蒹葭該準備嫁妝了。”
我瞥他一眼:“我才不放心將鶯歡交給韓風那傻小子呢,況且鶯歡走了,誰來給我梳頭繡花呢?我可舍不得放她走。”朔回笑著說道:“我將朔回賠給你還不成麼?”
“不成,我仔細算了一下,怎麼樣都是我吃虧的,要知道,我現在可是身上有家當的人了。”
朔回看我不講理的模樣,敲了敲我的腦袋,臘月小跑了幾步追上來,留下韓風和鶯歡後麵走著,韓風的臉色看起來更加紅了。我和朔回相視一笑,忍不住大笑起來。韓風麵色有些窘迫,將一盒子芙蓉糕遞給我:“吃。”
看他這般模樣,我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吃?吃什麼啊?”
韓風還是抻直著胳膊:“芙蓉糕!”
我裝著十分驚訝地看著韓風,說道:“怎的出去買了一趟芙蓉糕的功夫,說話都不順溜了,嘖嘖。”韓風的臉紅到了耳朵根,估計還能冒點熱氣,狡辯著說到:“是剛才走的太急,被風,被風迷了嗓子。”
我和說活相視一笑:“原來是這樣啊,那趕緊去讓府裏的大夫給你瞅瞅,別落下了病根,將來都不好成家,心儀的女子嫌棄你可如何是好?”
韓風憋著氣不敢發作,平常巧言善變的現今竟是說不出整話,隻是瞪著眼睛說道:“四小姐,您,您還是未出閣的姑娘!怎能與我開這樣混賬的玩笑!”看見韓風這樣,我再一次捂著肚子大笑起來,臘月也捂著嘴看著鶯歡笑的歡快,就鶯歡一臉茫然,倒是有些後知後覺了。
氣氛本來是其樂融融的,可魏蓁蓁和母親偏要打攪,魏蓁蓁說道:“這些話在宮中四妹妹可千萬不能說的。”
母親則還是那副見我如見鄰家的熊孩子一樣的表情:“你看看你,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年紀輕輕就敢和下人開這樣的玩笑,下人就是下人,你是小姐,怎能如此和他們不分尊卑。”
一番話,說的韓風臘月和鶯歡三個人低下了頭,連抬都不敢抬。我是有些氣惱地,於是便問魏蓁蓁:“三姐姐胳膊上的傷可好了?”魏蓁蓁好像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她,呆滯了一下回答:“還沒好。”
我輕笑著回答:“有多管旁人閑事的時間,胳膊上的傷口早就好了。”魏蓁蓁的臉色有些不大好,我接著又說道:“三姐姐可別做佛口蛇心的人啊,做了,便再沒有資格教訓蒹葭了。本就是庶女,教訓嫡女已是有違常理,三姐姐怎麼敢時時標榜著自己溫婉賢良呢?”
魏蓁蓁被我提到這個硬傷,臉色瞬間白了一圈,一雙大眼睛滿是盈盈的淚水,咬緊下唇不敢反駁的樣子,可把母親給心疼壞了,母親剛想替她出言聲討我,就被魏蓁蓁輕輕拽了拽袖子,說道:“母親,四妹妹說的對的,是蓁蓁做錯了,蓁蓁本以為是對四妹妹好的,可是……是蓁蓁不該擅作主張這樣對妹妹的。”
一席話說的好像我將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一樣,這些人說話,一句一個套路,我不禁翻了個白眼,母親隻顧著心疼魏蓁蓁,已經是顧不得我了。
突然就被父親的一句“放肆”嚇到,細看前麵,姑姑此刻紅腫著眼睛攔在父親前麵,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旁邊的元英有些尷尬,不停地拽著魏黎的袖子,示意她別說了,魏黎此刻也是氣昏了的樣子,並不理睬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