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茶館的是個小老兒,佝僂著腰見眾人走了進來笑眯眯的迎了過去,順手拿過肩上的白布掃了掃桌子:“幾位,喝茶?”
“老人家,上兩壺茶水。”翟不悔忙應道。
“好勒,客官等著。”老人雖年紀較大,做事卻不慢,忙應著去了屋子裏倒茶水,鳳棲梧和龍羲對視一眼走了過去,幾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黑衣男子和阿啞則坐在另一張桌子上。
阿啞似是不會說話,從開始到現在從未講話一句話,那黑衣男子也是個寡言的主兒,但二人對翟不悔卻是著實衷心。
鳳棲梧沉默著喝了一盞茶,莫懷青坐的有些不安穩,臉上時不時帶著尷尬和陰沉,倒也是,如今這番光景,饒是誰都不會平靜的,身側握著的手不住地緊了緊,而後放在膝上輕點膝蓋,怎麼看怎麼心神不寧,不住地往嘴裏灌了好幾杯茶水,而後起身回了馬車,黑衣男子瞧了一眼,將桌子上的杯盞一飲而盡,起身跟了上去,阿啞自然緊隨。
莫懷青一走,此時桌子上也就隻剩下他和鳳棲梧龍羲三人,龍羲自然也不是會先開口的人,翟不悔雖然剛正不阿,但實際上卻也不是特別嚴厲冷肅之人,之前莫懷青在,他也不好開口,如今他回了馬車,氣氛倒是舒緩了些,臉上表情倒也緩了下。
“聽說棲公子是和駙馬爺一同來這嶽池的?”翟不悔開口,率先發問鳳棲梧,似是隨口一提,但鳳棲梧卻是心中一動,臉上黯然了下:“沒錯,我本是西涼城涼生酒莊的東家,得緣與公主相識,公主惜在下之才,便跟聖上請了旨讓在下隨駙馬爺一同來這嶽池治旱。”
話不多說,鳳棲梧半真半假道,翟不悔點點頭,喝了些酒水,鳳棲梧倒也知道,他心裏對自己存疑,莫懷青勾結外族,她自然也脫不了幹係,畢竟她是和莫懷青一同來的這嶽池,沒道理主家勾結外族之事,她一個旁從會不知道,而且還是類似謀士的人。
不過,即便翟不悔懷疑她這一點,鳳棲梧也不著急,畢竟他那晚所見非假,如今說這話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她罷了,鳳棲梧心中淡定,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心虛的,唯有的就是臉上帶著淡淡的黯然。
翟不悔暗自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確實不像做戲,但莫懷青勾結外族之事屬實,此事已經傳回都城,莫家和公主那裏定是得到了消息,莫懷青身為駙馬爺,若是公主有心為其開脫,他倒也拿他無法,一時間翟不悔有些頭疼。
抬頭便見龍羲默然不語,這些日子的接觸,翟不悔倒也習慣了他的性子,隻偶爾講些話,看著雖溫和有禮,但實則卻是個淡然清冷的主,也唯有和這棲兄弟說話,那嘴角的笑才會真些,雖覺得此人值得結交,但在沒有搞清楚二人是何身份之時,翟不悔倒也沒有多加傾心。
畢竟,人在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