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未免太過武斷了吧”。
營帳內,穆澤看了主帥上的人一眼,忍不住想笑。
深紅色簇火耀在他臉上,讓人看起來看著臉色不在那麼蒼白。
啊娥皺了皺眉頭,親自替穆澤倒了杯酒,酒水嘩啦啦作響,伴隨著她的聲音同時響起,“穆公子如果真是一心為大周朝廷,去年又何必上光明會呢”。
“上光明會,自有我的用意,啊娥姑娘直接問你們教主便可”。
穆澤看了對方一眼,轉而將目光定在了草原大汗身上,他,才能能夠做主的人。
隻是於旦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不久,他開口張口說道:“草原,不可能替大周背那個鍋,蒙受不白之冤”。
“那大汗,沒有北國在坐的這些光明會教徒,您們守得住攻下來的北國麼”?
守得住麼?
穆澤雖然是在問,可卻話語清晰。
守不住。
在坐的任何人都知道,他們是在負隅頑抗。
各國開國前便立下了盟約。
草原光明會,大周青山院,大澤北蒼山不得參與戰爭,如若違反,舉國伐之。
如今草原第一個違反,消息傳出去,周帝便有了青山院替朝廷出軍的理由。
於旦顯然是知道,但他卻有堅持下去的理由,就如他所說,草原,不會替大周背負千古罵名。
那怕這個代價,是以戰爭來鋪墊,他也在所不惜。
“若要戰,爾便戰”。
一聲爆喝,於旦話語鏗鏘,環視了營帳中的草原人一眼,寒聲道:“大周沒有一個說法,本可汗,絕不退兵”。
“如果有說法,還會到現在”?
同樣的,穆澤話語也是很冷。
不得不讓於旦認清事實。
十年,
十年的戰爭,屍骨累累,血流成河,隻為了一個說法,是君王太過無情,還是草原太過頑固。
穆澤垂下了眼眸,道:“隻要大汗退兵,草原要的說法,穆某替你完成”。
一番話,營帳中所有人抬起了頭,骷髏森冷的語氣隨之響起,“你縱有手段,可你做的到麼”。
霍友明冷哼一聲,“穆澤,話不要過太滿”。
“大汗既是為了北國那九個村莊的死鳴冤,那穆某便有理由”。
“嗬……你暗閣行事慘無人道,跟大周朝廷又有何區別”。
骷髏凹陷的雙眼盯著穆澤。
沉默了一下,穆澤沒說。
最後,他起了身,對於旦抱拳正色道:“請大汗相信穆某”。
“如何相信”,於旦站在主帥上,目光陰晴盯著穆澤。
“回京七日內,將周帝處置文薪之死送入北國,算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七日之後,大汗可再行退兵”。
“文薪?此事你如何知曉”。
說到此人,於旦咬牙,目光死死定在穆澤身上,仿佛擇人而噬。
穆澤波瀾不驚道:“二皇子死那日,不巧穆某剛好在,不過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
於旦森冷一笑,笑聲傳遍了整個延平山,在黑夜中回蕩,“皇兒前往京都討要說法,還未走出北國,便在周帝示意下死在了文薪手中,如果你真能替皇兒報仇,我等姑且信你一次”。
“大汗,小心,此人狡詐”。
一旁,見於旦許下承諾,霍友明忍不住出聲提醒,同樣將目光定在穆澤身上。
“無妨”。
於旦大手一揮,盯著穆澤道:“至於北國九個村莊,你打算怎麼做”。
“大汗想打算怎麼做”?
穆澤看著於旦,誠心反問道。
於旦沉默了一下,悠悠無奈一歎:“不說讓周帝寫進史書,便是那些人,定要伏誅”。